的油不多了。
司机说,只要不去放火烧移动大厦就行,拿去拿去。
白石光离开千文市前,跟大秋约好要他暂时对马义封口,所以马义现在还不知道白石光身上掖着三百万的汇款。但马义一见白石光,还是觉出了不妙,目光直往门口溜。
白石光把马义逼到老板椅上,陶出汇票,在他眼前晃着说,三百万,我全带回來了。
马义想站起來,被白石光按了下去。
白石光把汇票装进手包,然后把手包扔到沙发上,掏出打火机,拧开雪碧盖子,二话不说,顺着马义的脑袋瓜子浇下去。
马义给浇傻了,等反应过來时,白石光已经住了手,他只浇了半瓶。
马义抖着嘴唇道,好兄弟,我错了,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行不?
白石光骂道,王八蛋,你够毒的了,你知道被人坑被人骗是什么滋味吗?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也下得了手?说到这两眼潮湿,把剩下的半瓶汽油倒到自己身上,又说,那好,老子今天就找你这个杂种陪死!
马义瘫了,拱起手说,别别别,开个价怎么样?
白石光伸出裹着绷带的断指说,不见的那半截,我送给大秋了,你说这个价怎么开?
马义的身子,又矮下一截,绝望地说,十万!
白石光摇摇头。
马义又说,十五万?
白石光笑了。
马义往起挺挺说,十六万!
白石光看看手中的打火机。
马义闭上眼睛说,十八万!
白石光这时产生了错觉,越看马义的脑袋,越像一个卡通大鸭头,这错觉让他从记忆里勾出了成片成片的野鸭子,洼子淀里的野鸭子,还仿佛看见一个长得跟白石光一模一样的青年,趴在船边,一张麻木的脸上,鲜血淋淋,正在机械地咬着野鸭子头,咔嚓咔嚓……
马义看到白石光的脸色越來越狰狞,身子就不住地筛糠。
白石光说,十八万,这个数,你就心疼了?
二十万!马义咬牙说。
白石光顶上说,你要是我呢?这个数,满意不满意?
二十……一……二万……马义的舌头打颤了。
白石光挺直了腰说,我操你妈,甭费口舌,二十五万,少一分你死定了!
马义梗直脖子,把一只在桌底下攥紧的拳头摆上了桌面,从嗓子眼爬出两个字,行吧……
白石光说,在这个一言为定上,你小子还可以再骗我,但你最好先把全国的汽车都买到手。
马义望着白石光,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惜钱,竟然掉下了成串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