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最羡慕的人,后来,却成了我一生的梦魇和永世也无法逾越的障碍。”
“只是因为赫连云归么?”一动不动,即墨无心微阖了双眼,嗓音轻柔地仿佛梦呓。
“那只是一部分吧。”笑容温和,褪去了满腹怨愤的赫连冥变得柔顺清透,连带着语气都好像洗尽了铅华,如烟似雾地揭开着尘封的往事:“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他们三个,由于血统的纯正,兼之自幼展露出来的天赋,在身份和地位上自然是要比我们都高上一等的。即墨云倾就更不必说了,她是天祭司一脉唯一的传人,惊才绝艳,又貌若天仙,岛上女子众多,竟无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单这一点,你就该明白她到底有多让人嫉妒了吧?”
天之骄女中的独一无二,偏生娘亲还清傲孤绝、目下无尘,这性格,也难怪了。嘴角的弧度透出无奈,即墨无心不声不响,索性彻底地闭紧了眸子。过去了这么多年,又是长辈的事,她过多置喙也实在不妥,还是安静地听着为妙。
“你长得很像她,可你的性格跟她着实差的太远。”赫连冥没有注意到她的微表情,仍旧继续往下说着:“她有时候善良的没有原则,宽容的没有底线,纵然一身傲骨,也难免不讨喜。”如果说即墨云倾是不沾凡尘俗世的仙子,那即墨无心就是黄泉染血归来的罗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样的两个人,居然是嫡亲的母女,简直是匪夷所思。
“是啊,这样的人,能拥有极致的爱,当然也免不了极致的恨了。”自唇间逸出一声长叹,即墨无心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有人用如此口气念及她的亡母。事实本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赫连冥,恐怕再没有一个人会这么坦诚地告诉她了吧?
“都过去了,事情也都结束了,多思无益,你还是好好休养。”将滑落在边上的薄毯拉至她的肩头,赫连冥收了话头,转身就要离开。斯人已矣,过去的事她尚且没有完全放下,再想也是隐痛。
“总之,谢谢你。”听着这一声谢意之后略显踉跄的脚步声,即墨无心再一次叹了口气。
对疼痛释然,对过往看淡,他们所需要的,都是漫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