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蛇,待得后来玩得兴起竟跟神雕抢着抓,个小的他还不要,遂眼下是说甚么也是不愿离开,遂一阵吩咐,带着小龙女去往襄阳。
襄阳是南宋北边重镇,属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待到李逍遥二人赶至之时,蒙古军早已大举攻城,却见矢下如雨,石落似雹,纷纷向城中打去。李逍遥见状,将小龙女安置好,他实在不愿被她见着他那杀人模样。
隔着七八丈余距离,覆雨剑当空连劈数下,将云梯碎为十几段,却见从四面八方涌来欲爬向城头的蒙古兵急急下堕,摔个血肉模糊。又见数名蒙古兵士合持一条木柱,朝城门猛烈数击。李逍遥长笑一声,身影有如鬼魅一般行至城门,只见数道剑光乍现,那群蒙古兵士陆续一个个躺倒在地,脖颈皆有一道血痕,奈何蒙古兵士人人悍不畏死,如有流水般前仆后继。
李逍遥杀了数个时辰,死在他剑下的蒙古兵不知几何,心下大是佩服:“不想蒙古人勇猛如斯,怕也是只有秦汉唐三朝军队可堪匹敌了罢?”沉吟片刻,见有数百名蒙古兵攻上了城头。蒙古军中呼声震天,一个个百人队蚁附攀援。
猛听得城中梆子声急,李逍遥见状运起“梯云纵”悬空数丈,剑划圆圈,数十道气团朝梯上的蒙古兵打去,“轰砰”数声,却见有的蒙古兵被气团撞个正着,被挤压得血肉横飞,有的被气浪震落下去,压在同伴身上,惨景视不忍睹。
却见墙头闪出一队宋兵弓手,连连发射,羽箭劲急,迫得蒙古援军无法上前,接着又抢出一队宋兵,手举火把,焚烧云梯,梯上蒙古兵纷纷跌落。城头闪出一队江湖中人,长矛利刃,向爬上城墙的蒙古兵攻去。这队汉子不穿宋军服色,有的黑色短衣,有的青布长袍,攻杀之际也不成队形,但身手矫捷,显然身有武功。攻上城头的蒙古兵将均是军中勇士,自来所向无敌,但遇上这队汉子,搏斗数合,即被一一杀败。
遂见宋军中一个中年汉子尤其威猛,他身穿灰衣,赤手空拳,纵横来去,一见宋军有人受厄,立即纵身过去解围,掌风到处,蒙古兵将无不披靡,直似虎入羊群一般。李逍遥仔细一瞧,不是郭靖却是何人?当下大喜,抱着小龙女腰间直往墙头飞去,时不时空划数剑,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忽必烈亲在城下督战,见李逍遥剑气纵横,身影潇洒,十步可辟千军,又见郭靖如此英勇,势不可挡,犹如关公再世。不由得呆了半晌,叹道:“天下勇士,更有谁及得上那二人?”金轮法王站在他身侧,问道:“王爷想知道那二人是谁?”忽必烈一凛,望着他道:“果是何人?”金轮法王道:“那白衣人是眼前风头最盛的‘覆雨剑’李逍遥,武功修为神鬼莫测,直称当世第一,那汉子与王爷父辈却是有着不凡的交情。”忽必烈大惊,道:“可是郭靖?”金轮法王点头道:“正是。”
此时城头上的蒙古兵已给杀得没剩下几个,城下正待上攀的蒙古兵被李逍遥以剑气抵住,寸步不可进得。一名百夫长年纪已长,头发灰白,自知今日难以活命,挥动长刀,一阵乱砍,势若疯虎。郭靖左臂直出,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右掌正要劈落,忽地一怔。那百夫长也已认出郭靖面目,叫道:“金刀驸马,是你!”
原来他是郭靖当年西征时旧部,此人即是最先飞降入撒麻尔罕城的勇士之一。郭靖忆及旧情,叫道:“嗯,你是鄂尔多?”那百夫长见郭靖记得自己名字,不禁热泪盈眶,叫道:“正是,正是小人。”郭靖回想当年情景,眼下早已物是人非,心下没来由一阵悲戚,道:“好,念在昔日情份,今日饶你一命。下次再给我擒住,休怪无情。”转头向左右道:“取过绳子,缒他下去!”两名健卒取过一条长索,缚在鄂尔多的腰间,将他缒到城下。
鄂尔多是蒙古军中赫赫有名的勇士,突被城头宋军用绳索缒下,城下蒙古兵将早被李逍遥硬生生震慑住,见同伴被他杀的剑剑尚未触其身便粉身碎骨。以为他会妖法,都是好生害怕。又见鄂尔多被安然放回,不知是何变故,一齐后退数十丈,城头也停了放箭,两军一时罢斗。
鄂尔多到了城下,对着郭靖拜伏在地,朗声叫道:“金刀驸马既然在此,小人万死不敢再犯虎驾。”郭靖站在城头,神威凛然,喝道:“蒙古主帅听着:大宋与蒙古昔年同心结盟,合力灭金,你蒙古何以来犯我疆界,害我百姓?大宋百姓人数多你蒙古数十倍,若不急速退兵,我大宋义兵四集,管教你这十多万蒙古军死无葬身之地。”他这几句话说的是蒙古语,中气充沛,一字一句送向城下。城墙既高,两军相距又远,但这几句话数万蒙古兵将却俱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相顾失色。
不多时,蒙古兵军心已衰落。忽必烈知道今日即使再拚力攻城,也是徒遭损折,决然讨不了好去,眼见城下蒙古兵士积尸数千,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士,心中大是不忿,然见襄阳城墙坚固,守备严密,实是无隙可乘,况且当中还有当世两大高手坐镇,不禁叹了口气,当即传令退军四十里。
左右两名卫士互视一眼,齐道:“小人为四大王分忧,也折一折南蛮的锐气。”翻身上马,驰到城下,拉动铁弓,两枝狼牙雕翎急向郭靖,李逍遥二人射去。这二人骑术既精,箭法又准,正是马奔如风,箭去如电。城上城下刚发得一声喊,飞箭已及李逍遥,郭靖二人太阳穴。却见郭靖双手向内一拢,正待抓箭,谁想李逍遥竟先他一步,闪电般劈出两剑。两名蒙古卫士尚未回马转身,突觉一股剑气透胸而过,两人先后倒下马去。城头宋军喝采如雷,擂起战鼓助威。
不多时见忽必烈领军北退。郭靖方抱拳恭手道:“李兄弟,好俊的剑法!”李逍遥叹道:“郭大侠,你可知方才将那人放了下去,却是害了他的性命。”郭靖奇道:“我并未为难于他,这话从何处说来?”
李逍遥道:“你虽未曾为难于他,但忽必烈何许人也?论行军步阵,他不及你;论出谋划策,他不如黄帮主;若是论狠辣果敢,他绝不在你二人之下,你将那人安然放出,他见其无甚损伤,必会问个究竟。那人昔日既是你部下,必将你当年西征事迹说报于忽必烈,怕是那忽必烈不等听完便以‘惑乱军心’之罪斩立决罢?”
郭靖也是一阵唏嘘伤怀,遂问道:“李兄弟来此有何要事?”李逍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郭靖:“这是明教光明左使托我交付于你的。”郭靖接过信笺道:“李兄弟,此处并非谈话之地,请随我来。”
次日,郭府上,却见黄蓉挺个大肚子,小龙女陪伴在旁,她仿佛对那即将出世的小东西甚感有趣,秀耳紧贴黄蓉肚皮,时不时一阵微笑,黄蓉见小龙女这副可爱模样,似如见到自己年轻之时,对小龙女遂又亲近几分。
郭靖昨晚已看完信笺,问道:“李兄弟,那光明左使伤势重不重?可需将他带至府上好生调养?”李逍遥摇头道:“我那几位妹子在照顾他,待过得几日便齐齐来此,不必劳烦郭大侠了。”郭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如此也好。”遂沉吟道:“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余……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李逍遥记得原著片段,加之今日一战,闻得此诗也是热血绿色,当下续道“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郭靖听着点头道:“这是杜甫的诗,内子写了出来给我看。我很爱这诗,只是记心不好,读了几十遍,也只记下这几句。历代文士人人都会做诗,但千古只推杜甫第一,自是因为忧国爱民之故。”
李逍遥大是点头,遂又问道:“郭大侠,你常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但你就这般地死守襄阳,能守的住几年?”郭靖思想片刻,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论能否守住,只待尽已全力,我便问心无愧了。”
李逍遥大是摇头道:“郭大侠,你这就大错特错了,我且问你,你明知晓宋家王朝已无药可救,为何不早早去建立新朝?你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你这般死守襄阳,抵抗地越是剧烈,也仅仅只能加重蒙古人对我汉人的愤怒而已,怕是某日守城不住,那蒙古蛮子将有屠城之举,你这般可是为国?你不去推翻宋家王朝,眼睁睁地看着每日有数十贤臣被小人欺压污蔑,更是有数万汉人百姓被那昏君奸臣榨的民不聊生,油水全无,可是为民?你可知道,我一路走来,白骨尸骸,满地都是?你可知道,那些眼睁睁地看着妻女被蒙古人**至死,老父老母被蒙古人残忍刺杀的人,有多无助?你常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但我要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现下,你好好地瞧瞧罢!那宋家王朝早是腐朽不堪,纵是有能人在,怕也是无力回天罢?”
郭靖闻言心头大震,喃喃道:“我真的错了么?我当真做错了么?”这时,一个传令兵来报:“郭大侠,李大侠,城外有人道是二位故人,特来求见。”李逍遥问道:“可是两位年轻男子,三名年轻女子,一老翁,还有一只黑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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