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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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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烦躁、不安、激愤。本来是在小声地说话、议论,后来就公开、大声地、愤怒地叫着、喊着,汇成了一片怒吼声!有些人还用力蹬着统铺上的木板,使劲摇着铁栅拦。

    “你刚才说什么美梦给搅了,怎么回事?”锦绣好奇的目光看着家兴问道。

    说是“兵败如山倒”,这话一点也不假。家兴看过的电影里,那打仗时的败兵,像潮水一样节节溃退,怎么阻也阻不住。可眼前出现的不是电影里的“蒙太奇”镜头,而是国民党的“**”,在上海街头狼狈逃跑时的真实一幕。

    “当然是国民党的兵,像是前线溃败下来的,好像在往北撤退。”家兴答道。

    这整个牢房里,只有每条走廊上有电灯,但这灯光是暗暗的。手端步枪的警察在这长长的走廊里,不断来回地走动。这牢房真是一座阴森森的人间地狱!家兴他们这近四十人,算是什么名堂被关进了这牢房,他们是有罪还是无罪,有罪是什么罪?这近四十人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塞进了这里的两间牢房。

    说起戒严,最近一般是到晚上十二时,可四天前那个晚上,十点钟就突然戒严了。家兴正好在霞飞路、圣母院路转角上馄饨摊买点心。他走得慢了一步,没有来得及跑掉,就被国民党警察拦住,关进了卢家湾监狱。一起关进去的有近四十人,其中还有好几个外国人。

    家兴又一想,反正是在等天亮,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好做。说就说吧,现在只是在消磨时光,就把刚才的美梦给锦绣说了一通。

    卢家湾警察局原是法租界年代法国人的卢家湾巡捕房。这警察局是一幢三层楼的建筑,二楼是警察局的办公地点,其后面是一座监狱,上海人叫它外国牢监。

    “姐夫,说哪里去了,我又不是外人,是自己人嘛。”锦绣正在喝着粥,停下来说道。

    “我睡不着。我怕你也睡不着,我就起身来陪陪你,两人说说话。”锦绣站在门外凝视着家兴说。

    就这样,一声惊雷,春回大地,上海解放了!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过不久,又有三三、两两的当兵的,在拼命地往北跑。这些人不多,大约十几个人,散散落落的,好像是掉队的,跑不动了。一个当官的在最后高声喊道:“他妈的,快跑,怎么?想当共军的俘虏!”

    那天夜里,家兴和这批戒严被抓进来的人一起,在二楼值班室里被搜去身上所有的钱物,登记后直接被关进了这里的外国牢监的牢房里。家兴算是体验了一次外国牢监的“铁窗风味”。

    “那怎么好,你一夜不回家,你爸爸、妈妈不要急煞了。”家兴的妈妈忧虑地说。

    上海这个城市的气氛顿时显得格外紧张,但忽然间又宁静了下来,就是最近一个时间,一直在隆隆地响个不停的大炮声也听不到了。

    “说来听听。”

    “家兴,我呀,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他向门外一看,站立着的是锦绣。

    说起美梦,家兴想说又不想说,他揉了下眼睛,还是开了口,说:“刚才是做了个美梦。”

    “你怎么来了?”他十分惊奇地问道。

    “我呀。”

    “见到你就不冷了。”锦绣说着在床前与家兴并排坐了下来。

    忽然,听到了马路上出现了脚步声,好像是有好多好多的人,而且还有人在吆喝着什么。锦绣有些害怕,更紧地搂住了家兴,说:“家兴,马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啦?”

    家兴也说:“是的,昨天黄浦江上的美国兵舰,全部开到太平洋里去了,吴凇口已被解放军封住了。这批国民党的兵跑不掉啦!不投降最后就全部当俘虏。”

    “为什么?”家兴问道。

    “外面的情况怎样?”家兴又问道。

    开始,这些人有的睡上了统铺;有的坐在统铺上,背kao墙壁;有的站在统铺前的空地上,手扶铁栅拦,呆呆地看望走廊上端着步枪走来走去的狱警。开始大家都没有吱声,不久,有的人咳嗽着,或者打着喷嚏;有的人开始闭着眼睛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这些人彼此都不认得,加上夜深了,已十分疲劳,所以也没有人互相交谈。

    “手冰冷的,还说不冷。快到值班室里面来。”家兴拉着锦绣的手,两人一同进了值班室。

    家兴的睡意已经完全消退,两人就说起了刚才之事。

    这时,家兴又进了值班室,在床上坐定,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几天前,戒严时遇到的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

    锦绣走出了值班室,偎到家兴身旁轻轻地问道:“走过去的是些什么人?”

    “为什么把我们当犯人关进这个外国牢监!”

    家兴在小窗口向外看了一会儿,就进了值班室,想看看书,但看不进去。刚想睡下去休息一会,忽然有人在敲外面弄堂口的大门。他就到小门前打开那个小窗口,仔细往外一看,随口问道:“是谁?”

    “您冷不冷?”家兴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过去摸摸锦绣的手。锦绣随口说道:“不冷。”

    家兴所在的牢房内的人无比激愤,隔壁牢房也是如此。别的地方戒严关进来的人也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怒吼声!原来死一般寂静的、庞大的外国牢监,此刻仿佛要被这批无罪的“犯人”的喊叫声炸裂、震塌!

    “不知道,可能是的。这事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谁能说得清楚。”锦绣也怀着比较喜悦的心情说。

    “是我们,十号里的房客。”家兴细细用心一看,没错,是十号二楼的那对夫妇。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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