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千年前,它是一名男子变化而成,那名男子生前住在河东,在河岸种田为生。一天他在耕作时,看见了河对岸一个撑伞走过的女子,颜色无双,仅仅是一撇,他就深深爱上了她。可是河水汹涌,极其凶险,从没有过人能够活着渡过河。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不幸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乘的船被大浪掀翻。将死之际,他向神明祈祷,来生就算变成一棵树,开出的花朵也要随着风飘落到对面的河岸,落在她生活过的那一片土地。男子死后的几十年,河东的岸边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一棵大树,从此每十年开一次花,但是花开即落,生命十分短暂。”
玉裳静静地听着这凄美的故事,微风拂过耳畔,仿若闻到了千年的花香。
寒苞十载,花开即落。
云霞朝日,夜月烟波。
惆看蒹葭荣枯,伤叹流景如幕。
轻烟纸伞,小桥孤灯,踏尽江岸百里,竟无处话凄凉。
黑夜中的落兰仿佛飞舞的萤火。
用十载光阴换取这一刻美景无双。
司墨把手中的花朵丢下木桥,调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人们无聊至极杜撰出来的罢了,你还当真了?真呆。”
玉裳瞪大眼睛盯着被司墨随手扔掉的小白花,慢慢回头,愤怒地揪掉司墨一根头发。“别人正在感动的时候你插什么话!”
司墨捂着头皮,嘴唇颤抖:“我警告你,你敢再拔我头发我就……”
“你,就,怎,么,着――”玉裳瞥向他。
“我就……”司墨眉头紧蹙,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对她威胁的话。看着玉裳一脸吃定自己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堂堂征战大将军,只消一个眼神就把别人吓得魂飞魄散,竟在这种地方吃瘪,颜面着实过不去,但面对她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狠话,只好缄口不言。
夜色渐深,街边的灯火熄灭了不少。半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客栈。玉裳洗过澡之后,轻轻吹熄了房间里的烛火,拉过被子躺进去。枕边香水瓶里的落兰花香,和司墨讲的故事,让她做了一夜的梦。
她梦见一个男人撑着油纸伞,手提一盏昏黄的灯,站在落花飘零的河边,静静地望着对岸。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花瓣落满了伞顶,脚边生了青苔。他的面容模糊,却能隐约感受到那希望与悲戚并存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对岸,期待着记忆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