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中却扣了很多事情在她头上。
久跪之下,膝酸背痛,若不想落下残疾,低头行书定是不行的。
杜嘉宁一手提着纸,一手挥墨,卷宗放在地上,抬头低头之间,脖颈已不如方才那般。宓妃宫中的纸张颇厚,悬在空中书写,倒也不觉得轻飘。
在仅限的空间内,杜嘉宁又是甩墨,又是翻书、一会儿还拿起纸左右看看字迹如何,尽可能活动筋骨。虽说膝盖上带了护膝,她可不想来一趟丽欣宫就残了。
一纸写好,上交。
小宫女面无表情打幕帘之后走出,道:“皇上临幸丽欣宫,娘娘已备下,请女史大人先行告退,今日就到这里。”
杜嘉宁俯身谢恩,暗自吁了口气。
扶着丽欣宫侧房的祥云轩柱,抖了半天,腿脚才利索。望着丽欣宫渐兴的灯火,她几乎要感怀地流出泪来---这临幸可真来的及时啊!
漫长小径,从丽欣宫至女史院几乎横跨了整个后宫。
杜嘉宁停在花坛边上歇脚,抖手、摇头、摆腰……亏得天色渐黑,无人瞧见。她自顾做完一系列动作,全身经脉略微畅顺,才抬脚离去。
花坛四周青柏耸立,并各色树木,枝桠横斜,在夜间看来颇为鬼魅。
杜嘉宁凝神望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要紧事。
心下一紧,在脑中竭力搜索,竟一时间空白!
夜风忽的一声,吹动树枝哗哗作响。
她抬眼,察觉身侧有黑影闪过,只一瞬,消失在青柏后头。想起,那忘记的事是:余汐留下来的那只八哥一天没有喂食了。
杜嘉宁着身往回赶,却是嗖的一声,黑影从她的右侧闪过。
她骤然停下,头脑冷静,那意识到却始终没想起来的、分明是在丽欣宫一闪而逝的念头---那个传话的小宫女,第二次出来时,眉眼间流出紧张,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一丝异样。
那是同情!
环顾四周,杜嘉宁凭耳力听去,除去呼呼的风,自己的呼吸、还有窸窣的布料摩挲声。
她立刻转身,折回丽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