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楚姒清,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她住巨痛的脑袋,屈膝蹲在地上,不断地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此时,前方一抹出尘的白影映入眼帘,梨花树下,那人负手而立,一袭雪色白色,三千墨发迎风飞扬,手执一根短箫,脸容沉寂,周身笼罩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寂寥……
楚姒清脑子里轰然一响,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止不住地汹涌而下。
是他!是他!她魂牵梦绕的人!是梦吗?因为一直以来,他只会在梦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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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胤宫,卧床数日的皇帝醒来。
孙御医抹了把额上的汗,欣喜地喊道,“七爷,七爷,皇上醒了!皇上醒过来了!”
慕容君墨守在门外多时,听闻喜讯,忙不迭撩开帘子走进去,“父皇……父皇。”
皇帝再无往日的神采,整个人异常消瘦,晦暗,他动了动干涸的唇,“朕睡了几天?”
“七日!”慕容君墨上前坐下,握住他苍老褶皱的手。
皇帝低喘口气,急着问,“朝里局势如何?朕生死关头,太子做了什么?老四又做了什么?老六呢?”
慕容君墨皱眉,按住他的身子,“父皇,您刚醒来,不宜多说话。”
皇帝厉声责问,“老七,不准隐瞒,朕不在朝里的这段日子,他们都有什么动作,你如实道来。”
慕容君墨拗不过,只得回道,“六哥循例去了锦州探访民情,四哥每日待在府上跟她的女人厮混,置于三哥……”迟疑着,不敢往下说。
“说!明喻那混账东西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皇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冷声逼问。
慕容君墨无奈之下,只得如实说道,“三哥乘着父皇昏迷期间,笼络朝中各个大员,扬言不日后登基!”
“登基!”皇帝气的脸色铁青,“那么你呢?你就不知道阻止他?那个草包!”
“儿臣……”慕容君墨哑然失语,愧疚地垂眸。
孙御医看不过,坦然说道,“七爷守在皇上身边整整七日,衣不解带,根本无暇顾及朝里的局势。”
皇帝一怔,顿了半晌,叹息道,“朕遇此劫难,也唯有你守在朕身边,不图目的。”眼眶微红,怅然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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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小筑。
夜色如墨,梨花树下,那白衣翩跹的男子手执玉萧,缓缓凑出一曲缠绵悱恻的《凤求凰》,风声,箫声,梨花落地声,声声如痴如醉。
楚姒清泪眼婆娑地凝着他,再都克制不住狂乱的、压抑的思恋,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阿洛……”她轻唤着,刻骨铭心的两个字。
白衣男人蓦地偏头,惊得手里的短萧逶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阿洛,是你吗?”此时此刻,他如此清晰地出现在面前,楚姒清尤不敢确信,就怕是置于虚无的梦境里。
如果她伸手去触及,他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
男人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抿唇不语,只是静静地凝着她,凝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
“阿洛,阿洛,我是清儿,你的清儿。”见男人不予搭理,宛如一个陌生人,楚姒清慌了,乱了,极力地要跟他相认。
男人轻摇头,薄唇动了动,“对不起,姑娘,我并不认识你!”
姑娘?呵……楚姒清一颗心瞬间跌入万丈寒潭,她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的衣袖,“阿洛,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你说过,如有来世,即便我改变身份,改变相貌,茫茫人海,你也能一眼将我认出的?”
“姑娘,我看你神志不太清楚!我不叫阿洛,更不认识你!”男人笃定地回答,语声依旧淡漠,无一丝温度。
“不,不会的!任何人都可以抛弃我,包括父母,可阿洛不会。”楚姒清痛苦地摇头,不愿相信残忍的事实。
“姑娘!请你自重!”男人一把拂掉她的手,已是不悦。
“自重?”楚姒清颓然收回空荡荡的手,明眸里一片死寂,她哑声道,“真的不是你?”
男人抿唇不语,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不,不要走,阿洛。”楚姒清抛弃颜面,自尊,苦苦拉住男人不放,“你是他对不对?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是不是有难掩的苦衷?”一只一句地问道,痴痴等候他作答。
“疯子!”男人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
狠狠推开她,继而匆匆消失在寂寥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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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姒清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去的,一颗心疲累不已,梦里,她再次陷入可怕的梦魇。
秋菊一大早端了膳食走进来,托盘里的瓷碗“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小姐!”她惊恐地喊道,床榻之上,如同昨日一般,有个婴儿躺在楚姒清怀里,浑身沾满了刺目的鲜血。
秋菊警惕地看了下四周,冷静下来后,悄悄将孩子抱起,匆忙走了出去。
她忙完一切回来时,楚姒清已经醒过来,“秋菊,我昨晚见到阿洛了!是阿洛,不是做梦!”
秋菊一怔,整个人呆住,阿洛……曾听小姐说过,是她的挚爱,去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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