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迷路了?”
“黑山羊女王”自顾自露出一个性感迷人的笑容,手指抵在嘴唇那颗痔上,歪着脑袋,一脸迷惑道,“真是我们圣事部最可爱的屠夫啊。”
从她嘴里冒出屠夫这个词语,连萨笛也忍不住冷汗直流,不明白这两年多奥古斯丁和异端裁决所又做出了什么恐怖壮举。
一大帮主教们不约而同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希望那位“可爱”的奥古斯丁少爷也就是未来的第四巨头千万别听到自己刚才无比愚蠢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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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夏洛特是圣约翰大教堂一名普普通通的白品牧师,从小就立志终身奉献给万能的主,这16年一直在大教堂负责图书馆典籍整理,她虽然只是一个渺小倒注定一辈子无法记入史册的卑微修女,却也在大教堂各个角落远远见到了不少上位者们或深邃或雄伟但都很遥不可及的身影。
老牧首总是喜欢不被打扰地站在图书馆厚重书架下沉思。
偶尔见到几位红衣大主教在大教堂内行走,老人们总是拖曳着一袭红色华贵教袍,一丝不苟地前行,仿佛不被世俗任何事物羁绊,自然不会留意到远处众多微微低头、眼神虔诚而敬畏的教士人群中不起眼的夏洛特。
还有特别值得一提的那个曾是帝国最年轻大司祭的年轻人拿破仑,肩膀上总是蹲着一只小白猫,他是唯一一个与夏洛特擦肩而过还露出微笑的大人物,这让最大烦恼就是脸上雀斑太多的夏洛特雀跃了很多个日子。
大教堂很大,如迷宫一般,生活了16年的夏洛特某些时候都会走错路,所以她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给一些从帝都外赶来的教廷大人物带路,她庆幸今天自己的言行举止都严格符合教义教规,会议即将举行,她接下来就要回到那规模巨大的图书馆工作。
拐弯后,是一条很长的大理石走廊,地面上绘有漂亮的花纹图案,如果没人在场,夏洛特就会偷偷调皮地跳格子。
很幸运,今天没有人。
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呢。
就在夏洛特跳跃出第一步的时候,她就立即再不敢动弹。
因为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走廊那一端尽头处。
一个年轻人。
一袭看不出地位的白色祭司教袍。
也许是因为角度关系,太阳撒下的光线透过精美石柱斜射向他,在他身后绽放,格外璀璨。
他缓缓走向夏洛特,眼神平静,嘴角挂着绝对不属于帝都贵族的和煦笑容,第一时间让夏洛特想起了那位大教堂一致认为将来某一天会成为教廷领袖的拿破仑大人。
“会议室离这里是不是不远了?”年轻祭司轻声问道,礼貌而安详。
夏洛特机械点头,不知所措。她发现这位无意间看到自己冒失行径的祭司身上教袍非但称不上华丽,反而有些老旧,也许是因为清洗次数太多,显得褪色严重,但它很干净,整洁,是一个贫寒的普通祭司吗?夏洛特心中轻轻疑惑,也松了口气。
“能把大致方向指给我吗?”年轻人略微尴尬笑道,“这里太大了点,超出我最初的想像。”
夏洛特笑着指出正确方向。
这肯定不是一个贵族或者大人物,因为老修女们都说那两种人都是最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所不足的家伙。
“由衷感谢您的指点。”年轻祭司轻声道,在胸口画了一个梵特兰蒂冈教廷标准手势。
夏洛特也赶紧回礼。
虔诚而平和的青年祭司,似乎与圣约翰大教堂的沉重气氛不太搭调,夏洛特却没有多想,也许只是一个慕名而来在图书馆借书的修士吧?
擦肩而过。
他由洒满温暖阳光的走廊拐入另一个不曾被光明眷顾的走廊。
夏洛特有意无意地转头,这一次却看到一个让她说不出意味地背影。
白色教袍下摆有规律地轻轻摇晃。
愈行愈远。
逐渐没入黑暗。
怔怔出神的夏洛特转身,手一松,不小心失手将怀中的一本典籍掉落于地面,书本摊开横躺在大理石上,恰好处于一朵紫曜花绘图中央,她弯下腰,看到一行字,那是《阿约瀚歌13章》末尾的一句话。
“他独自从神圣中来,走向永恒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