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峰简单打过招呼以后,就走到钻眼处。大家都神情紧张,注意着他脸上的神色。白令波观察了一下现场的形势,说:“你们勘探队很少打这样多孔的钻眼,但我们为了测量金矿的含金量,会经常高密度地打眼,这种情况在我们部队就经常遇到了。看钻杆的痕迹,应该是孔打斜了,打穿了旁边的孔壁,钻头卡在了孔壁处,往回收钻杆时,钻头脱了下去。”
他的分析跟张队长一样,大家都在听他讲下文。
白令波接着说:“像这种情况,就要把卡住钻头的孔壁凿穿,把钻头从岩层里剥落出来,但为了防止钻头失去位置,钻杆穿不到钻头里去,在凿之前还要把钻杆穿到钻头上,再用另外的钻杆加上钻头凿。”
他说完看了看张队长,又说:“你们幸好没有乱凿,不然,这钻头真的是要捞不上来。”
众人设想了一下钻头被乱凿的石头埋住,迷失方位的情况,都暗叫惊险。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张队长听了白令波这些话,就知道站在他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退伍兵绝对是个内行,他自嘲地说:“不瞒白工您说,我们还真没有想出这个办法。”
白令波问:“最后这个眼打了多深,可有刻度?”
旁边的勘探队员说:“有,二十米多,这里有刻度,这平台是电脑控制的。”
白令波看了看刻度,说:“把空钻杆再放回眼里去。”
勘探队员开动钻机,把钻杆升起来,又缓慢地把钻杆打入到刚才卡住钻头的井眼里。
大家在听明白了白令波的方案以后,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但难就难在如何把钻杆重新再打回到钻头上去,那可是二十多米的地下。
随着钻杆缓慢下沉,本应垂直下降的钻杆果然慢慢出现了极小的倾斜,操纵平台的队员有些难堪,果然问题出现在操作上。
等钻杆下沉到二十米时,白令波戴上一双手套,扶住钻杆,告诉那个队员把速度降到最低,然后双手扶定钻杆,把耳朵贴在钻杆上。刚刚从井下升上来的钻杆上沾满了稀泥,糊住了他半个脸颊,雪白的衬衣和黑裤子上也沾满了泥。但白令波不为所动,他神情肃穆,仿佛入定的老僧一样,全身心已经专注在钻杆上,似乎钻杆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正感觉着钻杆的方位,摸索着把它重新钻进钻头。
钻杆轻轻地转动着,稀泥成了钻杆与他面部皮肤之间的润滑剂,使钻杆在他脸上转动时,不伤及到面皮。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注意力都集中到白令波的面部表情上。
白令波用极小的动作挪动着钻杆,时间大约持续了二十多分钟,钻杆突然沉重一顿,然后变得沉重起来,机器的声音也不再像先前一样轻快。
白令波叫了一声:“关掉机器!”
勘探队员赶快停了机器,钻杆骤停在那里,白令波松开握住钻杆的手,钻杆停在那里,纹丝不动。
白令波脱下手套,干净的一半脸上已经布满汗水,他用手擦了擦汗,但另外半边脸上都是稀泥。
白令波吐了口气,说:“钻进去了。”他这句话一出口,大家也松了口气,这最难的一步完成了。
张队长从旁边拿了条手巾递给他:“白工,擦擦脸。”
陆良有意放松现场的气氛,开了个玩笑,说:“白班长,你这身衣服怕是要不成了,回去我陪你一身新衣服。”
白令波说:“没关系,洗洗还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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