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荣将头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不由自主的想象着日暮黄昏,孤独的老父倚门相送唯一的女儿,那幅画面竟然让他一时心痛如绞。
贤静坐了一刻,看他仍无动静,便轻声问道:“不如我扶你躺下休息吧!一直坐着太辛苦。”
逍荣无声的点头,倚靠着她慢慢躺下去,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自己上方咫尺之间,那一刻他真想睁开眼看看自己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的每句话竟然都能锋利如刀,又如银针一般扎在自己的痛处,偏偏让他无言以对。
贤说完那番话,其实自己何尝不心痛。她走回窗边去,拿起针线继续活计,可是脑子里却总想着父亲临别那一幕,眼泪生生的淌过脸颊,又赶紧悄悄拭去。她绣着帽子上的虎纹,想起清雪可爱的笑脸,心里才好过一些。
晚上太太又过来陪了许久,关切的问逍荣有没有好一些,他便安慰母亲已经好得多了,腿上的疼痛已经习惯了许多,眼睛按时敷药。虽然还是只有模糊的光感,可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等时间慢慢恢复罢了。
太太心疼了半天,又跟他说起前日他生辰,别人送来的礼物都还放在寿菊园,他现在也不能去看一看,不如叫人都送过来这边收起来。
逍荣忙说:“不用麻烦了,放在母亲屋里也是一样,您肯定帮我保管得更好。”
太太只好作罢,过了一会又叹道:“别的就算了,雅琴那丫头辛辛苦苦给你做了十双鞋子,你一时只怕也不能穿了。等你能下床了,我就给你拿过来。”
逍荣一时愣住,说:“这实在是太麻烦她了,我的衣服鞋袜外面买的还有下人们做的都穿不完。母亲一定要替我谢谢她,让她以后千万别再做了。”
太太握着他的手说:“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怎么能跟外头做的比呢。你要谢她,也该当面道谢才是。”
逍荣只好暂且不提,太太又喂他服了一遍药,叮嘱贤和小兰好好照料,这才安心走了。
逍荣睡了一觉,醒来有些口渴,便在帐子里喊道:“小兰,倒杯茶来。”里屋只有贤还坐在灯下坐着绣活,听到他的声音,便站起来从暖壶里倒了一杯茶,走到床边去,说:“少爷,小兰刚刚去睡一会,我扶你起来喝茶吧。”
他已经能自己勉强坐起,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问道:“你怎么还没去睡?一个人在做什么呢?”
贤回头看了一眼快要做完的虎头帽,想了想还是说:“是我给清雪绣的虎头鞋帽,得赶在除夕前做完,她过年时穿着图个喜气。”
逍荣听到“清雪”这个名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指谁,轻声说道:“那孩子,你待她倒好……
她看着逍荣说道:“这孩子大概与我有缘,才相识几天就有些放不下她了。清雪真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光看长相就是个美人坯子,又能说会道,怎么不惹人疼?”
逍荣听着只觉得陌生,又习惯性的不想去关心她的事情,半天都没有回话。
贤拿过他手中的茶杯,问他要不要躺下休息,他却摇了摇头说:“我想坐着呆一会,你如果困了就自己去睡吧。”
贤收拾起桌上的针线,在他床边矮榻上坐下,说:“我也还不想睡,不如就陪你说会话吧。”
逍荣笑了一下,扭过脸望着她问道:“你想说些什么?”他已经领教过她的言辞锋利,不敢大意将她视作笨嘴拙舌之人。
贤也笑了笑,无声的吸了口气,终于说道:“不如说一说你和雅娴的故事吧!我真的对她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传奇女子,竟让你这般为她痴心?”
逍荣彻底愣住。虽然心里已有准备,可是猛然提到雅娴这个名字,已经足够让他手足无措。
贤等了一会,又问道:“你是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她吗?是不是怕她会怪罪你?”
逍荣摇了摇头,终于说道:“雅娴并不是什么传奇女子,她只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和孝顺的女儿。”逍荣闭上眼睛,雅娴的面容仿佛就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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