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砚君梳洗完毕,推窗看见一片晴空。初春清晨的空气仍然冷,但升起的太阳无私地散播微微暖意。很快就会亮起来,暖起来,好起来。她又鼓起希望。
门上有缓缓地响了三声。不等她去开门,外面人径自进来,是个面生的年轻女子,穿戴十分娇艳,口音不像本地人:“天王吩咐专门拨一个丫鬟来照顾苏小姐。”她身后跟的丫鬟正是瑞英。
微小的巧合好像吉兆,又给砚君添了一丝欢喜,轻快地说:“多谢天王的好意。他今天几时过来?我想求见。”女子愣了一下,回答:“这不一定。不过我会代苏小姐转告天王。”
女子一走,瑞英急匆匆地拉住砚君的手,又惊又怕地嘀咕:“天王今天多半是不敢来!那个老毒妪发起疯,谁撞上谁倒霉。”砚君惊问:“出事了?”首先想到昨夜的女孩子,怕是没能让老太太满意,惹上祸事。
瑞英飞快地说:“吴家三小姐昨晚上自杀!今早传到老毒妪耳朵里,气疯了。”
那少女温柔的脸孔在脑中一晃而过。砚君张大嘴,不住地摇头抗拒:“怎么会!人呢?救回来了吧?”瑞英皱着眉头欷歔:“唉,听说没死成,太糟了,这下子不知道惹出什么祸事。”
没死成,太糟了……砚君的好心情顿时灰飞烟灭。她想起来,她们是多么依赖用“死”解脱。在高贵又脆弱的千金们眼里,死亡是自救的唯一办法,使她们免于不堪忍受的屈辱和痛苦。她自己也想过不止一次。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再起过这念头,但她知道,吴三小姐一定会再试,直到成功。“不行!”砚君用力摇头,“好好的人,不能这样死掉。”
瑞英茫然地看着她,“与其嫁给应天将军,活活被打死,能死在今天还算福气呢。可惜这回连她父亲也要遭殃,没准两个出嫁的姐姐家里也跟着倒霉。”砚君更加吃惊:“大成天王不是反对连坐的吗?”
“是呀,连坐早就没了。”瑞英小声说,“让他们倒霉,办法多得是,哪里用得着专门弄个连坐。”
砚君正要说话,外面又响起飞快的敲门声,还有人等不及喊着:“苏砚君!”
这个人总是这么急,吝啬一点点等待的时间。砚君为他开门,问:“七爷,什么事?”
鹿知的脸色不大乐观,提起手里一支尺寸很小的火铳,说:“方月衍办了一个过节的宴会,请我赴宴。你帮我收着这东西,不要离身。”那火铳除了规格小,倒也看不出特殊。砚君接过来说:“可我是翻译,不跟着你,合适吗?”
他的嘴唇抿了一下,没有解释,指着火铳说:“这是试制的,能打两次。如果有人趁我们不在,对你有不轨的企图,让他们长长见识,知道大新的翻译不丢人。”接着很郑重地说:“你不会换*,记得把握好这两次机会。”
砚君吓一跳,但是想起那位老妇人,又觉得怎样防范都不为过。她忧心忡忡地问:“真是赴宴吗?你多加小心。”鹿知点了点头便走了。
他们的神态让瑞英看得惊奇,又不敢问,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是有一个宴会,大成的高官们都要去。天王估摸小姐要去,才拨我过来陪伴——苏家的小姐没有丫鬟跟着,太寒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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