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总这么潮湿吗?”
“嗯。”
“可是你看,天空真美。”
“嗯。”砚君仰起湿漉漉的面孔。
天气好极了,晴空蓝得像经历过一次脱胎换骨,遥远的高处风起云涌,时聚时散千姿百态。她看着看着,止住了眼泪。
医兵走过来,掀开伤员的披风看一眼,向远处招了招手,便有两名士兵过来抬走他,与河滩上的尸体放在一起。砚君怔住,这回目光没有避开他,直直地盯着看。
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要她看着天空。美丽的天空。
他没有出声,也不会有家人为他哭泣。生命离去时竟如此轻盈,在这世间毫无回响。砚君等待有人摇一摇他、晃一晃他,他还会**——可怕的**这时候反而能给人一丝希望。
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砚君用力盯着他,希望她的目光能激醒他。好像他醒过来,她就看到了挫败死亡的奇迹。他始终不动。
她边盯边哭,眼泪承认这妄想徒劳无功,也留给她脆弱和悔恨,还有隐隐约约的愤怒:消逝就在眼前,而她无能为力。对这一个人无能为力,对另外那些破损的血肉之躯、那些痛苦悲号的人,同样无能为力。
生命离开逝者是那么轻盈,压在她心灵上却如此的重。
停在桥中央的马车驶到岸边,医兵或搀或抬,送处置完毕的伤员上车。领队走过来拉起砚君,说:“你也去车上等着吧。”“一定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吧?除了等着。”
领队面色深沉,注视她,低缓地说:“我看得出来,你有颗善心,也看得出来,你还没有觉悟——这是战争。你为了眼下好受一点儿,救助大新士兵,就是选了立场,就是另外三位天王的敌人。你想过吗?”砚君愣愣地不大明白。
“不选任何天王,就应该看着他们死掉?这毫无道理。”
复杂的微笑在领队嘴角短暂地晃过。“道理会有的,只要你需要,每天都会有新的。屠杀大新伤兵的大成天王,不也要变成盟友了嘛。”语气当中满是无奈和悲凉。
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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