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个士兵走过来,正色说:“哪个是你的马?明明是我借给老三,老三又借给你的。我有急用,暂不外借了。”
“大嫂,你这么干不仗义吧?我也急着赶路!”
舒木伦夫人命人将各种各样的东西塞上马车,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负重任,不小心伤风感冒会误事!还是坐马车吧。暖炉什么的我都帮你准备好,还有信王送我的袖珍围棋,反正我不会下,你拿去打发时间。”
“我又没怀孕,怎么就不是一个人了?!”鹿知气得东张西望找他的马,不小心瞥见踮脚张望的苏砚君,恍然大悟。他看了看舒木伦夫人,再看看茫然的苏砚君,用力吸了口气,焦急的神色换成深深的冷漠。
“苏砚君,你过来一下。”
砚君不知所以,小跑着到他和舒木伦夫人面前,向他们各问了声早。舒木伦夫人含笑点头,而鹿知只是冷淡地挥了挥手,说:“苏小姐,我受人所托捎你南下,似乎让人误会很深。”砚君睁大眼睛,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定睛望着鹿知问:“什么误会?”
“虽然我以前就频繁助人,帮过不少老幼妇孺,但从来没有像这回让人胡思乱想。似乎有人以为,我带着一个孤身女子,这么殷勤肯定是对你有不轨的企图。”
砚君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谢七爷不吝相助,信得过七爷的为人,才会跟来。不轨的企图,我是没有看出来。”殷勤就更谈不上了。不过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鹿知对她的回答比较满意,转向舒木伦夫人,“大嫂你听见了?”忽听砚君又说:“再说七爷是要成亲的人。我虽然生在没落人家,也要脸面,什么事情让人看不起,我还是清楚的。”
她突然提起成亲这回事,鹿知脸上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说:“行了,收拾你的东西,准备走了。”舒木伦夫人还不死心,伸手捅了捅鹿知,“苏小姐的箱子有些重,你一个大男人去帮帮忙!”
砚君有板有眼地说:“我本来只是搭七爷的马车。如果因为七爷帮我提了一回箱子,被人误会殷勤,传出流言蜚语,实在让我过意不去。我有手有脚,不会劳动众位军爷,免得误会。”说完自己跑回帐篷里,提了藤箱出来。
鹿知冲他大嫂哼了一声,“你看见了——又傻,又倔,还要面子!还是把马借给我吧。”舒木伦夫人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人牵出他的红鬃马。
鹿知翻上马背,想知道有手有脚的苏砚君接下来怎么办。砚君将藤箱放在马车后面,踩着藤箱爬上车,反身去捞她的箱子,却有些够不到。鹿知在马背上不安地动了动,想去帮她一把,又不情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他那些士兵都在忙着检查自己的行装,没一个注意到她。鹿知骑马在原地兜圈,眼睛瞥了她好几次。
砚君一次尝试不成,短促地“啊”的叫一声,飞快地抽回手。鹿知情不自禁地伸直脖子看,只见她将手指在嘴里含了片刻。她一直留着半寸长的指甲,鹿知猜是哪根折断了,心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己好像不太当回事,甩了甩手,又努力两三回,终于抓住箱上的把手,一口气将箱子提上了车。鹿知这才松了口气,大声命令整队出发。
他猜到大婶那双专注的眼睛一定没放过他,他简直不敢回头看舒木伦夫人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之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