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座营帐里,鹿知打定主意回避有关苏砚君的问题。幸而他大嫂没有刁难他。舒木伦夫人走到大帐中的几案后面,示意鹿知坐到她对面,问:“见到你三哥了?”
“见到了。这些火器就是他富余的军资,亲口嘱托我一定交给大嫂和五爷,还说你们这两处必须加强防守,时时留心。”鹿知略停顿,说:“这回刺客凶狠,不过他没事。”
舒木伦夫人前额的皱纹隐隐地加深了,弓成“几”字的眉头满是烦恼。“我听到谣传,说是信王干的。”
“胡扯!”鹿知对谣言不屑一顾,“亲生儿子,大嫂还不清楚信王的为人吗?刺杀三爷?嘁,亏这些造谣的人想得出。”
舒木伦夫人的面孔恢复了刚毅,“我要知道是谁在中伤我儿,挑拨信王与宁王的关系。”
“三爷才不会理那些谣言。他知道是大庚的刺客下毒手,亲口跟我说的。”
“我也不信谣言,但我要知道是谁在挑唆,拿我们罗素伦家男儿的性命,当作他们逞口舌之快、动摇军心的话题。”舒木伦夫人神色愈加凝重,“老七,你说这事交给谁合适?”
鹿知想了想,坦然答道:“兄弟们当中只有我比较清闲,按说该我多做点事。可这件事,三爷自己去查最合适。”舒木伦夫人微微笑道:“我也这么想。”
这时候女兵走进来,将几样东西放到舒木伦夫人的案头。鹿知看见是一柄短剑、荷包和一些小物件,不高兴地说:“大嫂,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可不像话啊!”
“万一真是个走眼看中你的女探子呢。我的军营里不接受谜团。”舒木伦夫人说着抽出短剑检视,又打开一只洋铁皮盒子,取出里面折叠的纸,展阅之后挑起眉,“哟哟,才十七岁!长这么高的个子!以后再长一长,比你都要高了。”
“人又不是活着喘气就能往天上长!”鹿知接过那张户籍引子,不清不楚地嘟哝:“才十七岁?那股傻气不像只有十七年病史嘛。”说罢对着光仔细观察。
他翻来覆去看那张户籍引子的时候,舒木伦夫人检查完砚君随身的要紧物件,指着洋铁皮盒子问:“带这么多金条,要做什么去?”
“她家的事。”鹿知心不在焉地哼一声,手指去舒木伦夫人的水杯里蘸了点水,轻揉那张纸的边角,看不出端倪,又将印花一角浸在水中,对着火光看绿色的印花是否晕开,终于失望地叨叨:“看来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舒木伦夫人一脸慈祥,纠正鹿知的错误。“十七年前是天辅六年。恰好头一年,海兰尼塔的贵族一窝蜂似的玩松石,好松石贩到海兰尼塔能卖天价。昱朝官坊本来就收不上松石,收上去的好货还被他们自己私卖外国,偷工减料到令人发指。全天下找不出一张户籍纸印得这么地道。身份造假,难道真是个女探子?”
鹿知稍稍思忖,微笑摇头说:“不是。”
“你怎么知道?”
“用膝盖也能想出来她打什么主意。”鹿知折好户籍纸,还是放回铁皮盒里。舒木伦夫人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不太确定地问:“你喜欢这姑娘?”鹿知将砚君的东西抱了满怀,嘻嘻哈哈地回答:“没有的事。受她兄弟的委托,帮个忙而已。大嫂也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乐于助人。”
舒木伦夫人静静地凝视他,心疼地说:“鹿知,有喜欢的人就成亲吧。难道真要等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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