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合伦昭庆打量面前的年轻男女。其中的女性已经不陌生,是被死去的久庆选中的苏砚君。男子虽然是第一次拜见,但他陈景初的大名早已同他父亲的名字一起,在昭庆的耳边响过若干次。昭庆一脸不解:“为什么苏小姐会同来?”
陈景初不疾不徐地说:“苏小姐有件事要向大人禀明。”昭庆的眉头向上挑了挑:“我以为陈公子来,是要商量官民共保县城,免遭妙高魔头们的侵犯。”
砚君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要事,觉得有些尴尬。景初不动声色地说:“防范那些魔头行凶施暴,当然是当务之急。大人是一县之长,需要陈某出力,只需一声令下。苏小姐这件事情,对她一家人来说也是刻不容缓。况且大人过问一下,用不了多少时间,我等着就是。”
他表态之后,昭庆刻板的面孔显露出放松。他虽然是县官,刚刚到任就要做好对付魔教攻城的准备,毕竟有些心虚。陈家在当地一言九鼎,只要开口,比县官的号召力强得多。但昭庆的性格与久庆大不相同,他并不懂得昱民言语中的关窍,也不知道他们做事要求礼尚往来。他没听出景初要他先办完苏家的事情,才肯继续商谈。昭庆以楚狄赫人的直率,说:“妙高魔头来犯,是全城人生死攸关的大事,苏小姐事情再大,不过是她一家人的事。我想请陈公子一起,仔细商谈动员城民防守的事情。今晚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苏小姐先请回,明日再来。”
景初见新来的查大人只取不予,心想此时谈还好说,待到陈家帮完了忙,还能求得动他吗?再要说话,却听见砚君说:“一家之事的确不能与一城之事相提并论。”景初忍不住蹙眉:这位小姐果然不谙世事,又犯傻了。同官场上的人谈条件,互相渔利尚无十拿九稳的把握。自己先鸣金收兵,还要怎么再转回场上?
砚君朗朗地说:“我不是本地人,不及陈公子声威显赫。然而一日在此,便同此城休戚相关。但愿妙高山人来犯只是一场虚惊。如若当真受困,大人保城需要差遣,我虽是女子,亦有绵薄之力,愿为效劳。”
昭庆见她眉目透出澄朗之气,暗道久庆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连声道“好”,又说:“苏小姐家中有何难事,明日我定秉公处理。”他不知道砚君家里的事就是刺伤鹿知,匆匆将砚君请出门外,便拿出城防图要景初动员民众各处防守。
夜色已晚,下了整天的雪不知不觉停住。天地间充满冷得无法流动的寒气,砚君骤然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恍如冲入一个安静的冰壳子。冻住呼吸的冷,让她想起弟弟和金姨娘还在牢房中领略苦寒。自己又没能帮上忙,他们今夜不得不结结实实地受罪。可她实在无法拦住查大人,要他别去商议民防、先放金舜英。
既无道理打断查大人和景初的对话,又不能心安理得地回去休息……她微微低着头,站在寒冷的曲廊,看着自己呵出的白气发呆。一晃神,不知过去多久。
有人沿着曲廊走过来,起初没注意到她,猛然发现时,提起灯笼举到她面前。砚君被灯光晃了眼:“啊”的叫一声,也惊了对方,摇灭了灯笼。他们互相提防着保持距离,不约而同地大声喝问:“谁?!”
躲入云层小憩的玉轮被叫声惊醒,穿透重云,照亮满世界铺陈的白雪。被雪与风擦净的夜色,在他们周围泛起了光。
鹿知看到一张皎洁的脸,令人想起凝固的月光,冷而清亮。他目不转睛地看时,她的眼睛眨动,交睫的刹那,冻在睫毛上的的泪花细碎地闪烁。“七爷!”雪地上飘起了悦耳的惊呼。
鹿知收回神,板着脸“嗯”一声,装作没有立刻认出她,上下打量之后说:“是你啊。”
砚君也“嗯”一声,除此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