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良民,只是太平时的良民。遇到三天两头的变故,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逆势逼得走上邪路、恶路,在乱世中推波助澜再不回头。待到下一位定鼎天下的帝皇出现,苍生早就历经数不清的浩劫,不知有几人能活到那时候。”他拐杖滑了一下,身子趔趄,砚君急忙伸手搀住。
两人对视一眼,砚君自觉冒失,忙说:“珍荣,你扶好陈掌柜。”珍荣微微笑着扶住景初,又想今日家门遭难,实在不应该笑。
砚君小声问:“本地抓了那么多的妙高山人,难道查大人是他们杀的?”
“但愿不是。”景初叹息:“万一真是他们,可不仅仅是行凶杀官那么简单了。十天半月之内,他们必定要杀掉全城大小官员,趁群龙无首、百姓恐慌时带教众前来攻打。”
砚君听了心惊肉跳,转移话题道:“今晚拜访县官大人,请携我同去――我是苏家人,求情这种事,总不能让别人去委曲求全,我自己旁观。”景初专心一意地走路,点头说:“可以。”
景初的拐杖声消失在耳畔,金舜英知道他们已经走远,又忍不住啜泣。墨君一声不吭拿衣袖抹她的眼泪。西洋和尚长长地叹口气,说:“你儿子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金舜英道:“好什么?孝敬也是他,闯祸也是他。”墨君深深垂着头,跟着啜泣起来:“都怪我不好。娘,县官大人要杀头,让他杀我的头好了。”“胡说八道!”金舜英疾斥罢,母子两人相拥哭起来。
西洋和尚被他们哭声扰得长吁短叹,咳嗽一声:“我有个法子,能帮你们母子平安无事。但我需要你们也帮我一个忙。”
金舜英忙不迭点头。西洋和尚说:“我先讲我的要求,你看成不成。你们母子出去之后,烦劳转告陈景初,有个西洋僧被抓住。西洋僧本来是要去海兰尼塔,可惜被一点小罪过困在此地。若他能小事化无,尽快送我出城,我保证他祖传的镯子免去当铺里几进几出的磨难,从此再不易主。”
金舜英仔细琢磨,说:“这有何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西洋和尚摇头:“你若能一句话解决,是你的本事。倘若他不为所动,你肯多费口舌吗?”金舜英许诺道:“你帮我们母子,我必定知恩图报,说到陈景初动容为止。”
西洋和尚伸出一手,金舜英便与他击掌为誓。西洋和尚说:“昨天晚上,我听见高墙外有人唱小调。虽然故意唱得像醉酒的人乱嚷,但我走南闯北,知道那是妙高山人的暗号。牢里有人同他的歌声相和对答,大致是说后天晚上要劫牢营救。今夜、明夜他们还会来,以歌交换讯息,诉说计划是否有变。你明日一早,向县官大人举报,换个将功赎罪。他若不信,让他自己派人来听,是否如你所说。”
金舜英想这主意倒是不坏,但仍有所迟疑:“你自己怎么不肯讲出去?”
西洋和尚说:“我不像你们母子。我自己走出去,还是无亲无故无钱,出不了城,连个过冬的地方也没有。必须要陈景初送我出去,我才能及早离开这倒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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