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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闹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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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人吗?”

    珍荣连忙摇头,神往道:“以前就听小姐吟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还想,若是命里没有,死又能怎样?可见过杜丽娘,才知道命里有没有不是最打紧的,心里有没有才要紧。生死算什么呢?不过是一颗痴心的两个幻象。”

    砚君想不到珍荣也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微笑点头时,见连夫人望向珍荣的目光和蔼,带着几分赞许,还带着几分惺惺相惜。砚君恍然大悟:从《还魂记》唱到《焚香记》,不是荃秀班擅长,也不是世间只有这一种剧本,是连夫人喜欢。

    连夫人一边说“这是今天有位稀客送的”,一边挑了满满一把无花果干塞到砚君手里,顺手又拿了几粒桂圆干给珍荣,笑着说:“戏就要开场,赶紧坐吧!”一句话让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稍稍变了脸色。她们互相交换眼神的片刻,脑子和腿脚似乎顿了顿,在这空当有个年老嬷嬷抢先拉过一把椅子,向珍荣笑嘻嘻道:“珍荣姑娘,快坐下。”

    突然的礼遇让珍荣慌了一刹,但她原本就是伶俐人,又见砚君微笑首肯,当即捧着桂圆干落落大方谢过连夫人赐座,就在砚君身边坐定。

    连夫人向戏台角落里点头,荃秀班马上粉墨登场。

    待唱到樊梨花大显神威救唐兵于危难之中,砚君知道,马上就是爹娘妻子也劝不回薛丁山的铁石心肠。她受不了那场戏,借故离席,转身时无意中向楼上望了一眼,正好看到谢雨娇拿手帕擦脸上的泪痕。

    砚君疑心自己看错了,呆呆地仰着头望那一团乌黑中的苍白脸孔。一双泪珠又从谢雨娇大睁的凤眼中滚落,她拿手帕在尖下颌上抹一把,不舍得浪费瞬间功夫挡住目光。砚君看得清楚,心中奇道: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懂得戏中那女人的苦楚呢?

    砚君的失神引起珍荣注意,轻轻扯砚君的衣袖要她重新坐下,但砚君没有立刻察觉。

    连夫人也注意到砚君的失态时,戏楼门口忽然传来异常的喧闹。不知多少人在大声喧哗,引得所有人回头观望,砚君的回顾顿时不显得特殊。荃秀班稀稀落落地停下唱腔,樊梨花与薛丁山在舞台中央面面相觑。

    一群男人冲了进来,全是颜色相近的深色长袍,和戏楼中五彩斑斓的女人们形成鲜明对比。砚君一时分不清谁是谁,只看见连老爷在其中颇为尴尬地被推搡,嘴里嘟囔着“有话好说”,却没人打算跟他好说好商量。

    在男人们愤怒的喧闹和女人们惊诧的沉默中,连夫人站起身,满怀讶异地喊了声:“大哥,二哥。”

    砚君和其他女人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头发灰白、涨红脸庞的老人冲上前。珍荣本能地护在她家小姐前面,但老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他扯住连夫人的手腕,怒气冲冲地大吼:“陈杏云,你把你儿子藏到哪儿了?藏到哪儿了?!”

    连夫人在他连珠炮似的怒吼中惊呆,满脸茫然地看看他,又看他身后的人。

    拄着手杖、戴着金边水晶眼镜的老者走上前,平静的语调充满威严:“柳川,心平气和地问。都是一把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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