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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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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金舜英不容她有说话的机会,急吼吼地又道:“我的墨君还小,我绝不要他还不知道世事真相之前,先被你们宣扬的仇恨蒙蔽!”

    “大成天王杀了你丈夫,你不想为他报仇?”

    金舜英的身体僵住。墨君想要挣脱她的双手,但金舜英所有的情绪都变成力气,手臂紧紧箍着墨君的身体,孩子一动也动不得。“那不是一个人的事。”金舜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是大成天王恨苏牧亭,谋杀他。如果是这样,我总要替老头子讨回公道。苏牧亭是为他觉得要紧的大昱,死而无怨。大成天王是为了他觉得要紧的大成,杀一儆百。大昱不也是这样从大祇朝手中夺了天下吗?许自己杀人放火,就要想到有天会有别人杀人放火颠覆它。千万年的世道都是如此,要恨也是恨我们生在当下,遇到的全是破事蠢人。”

    女人冷冷地直视金舜英。她一言不发,可金舜英感到她熊熊的怒火扑面而来。“你们这些虚情假义的贱妾。”女人恶声恶气地说:“歌舞升平时百般讨好、舌粲莲花,大难临头时又能卷动莲花舌,搬弄一堆自私的道理,不过是怕累及自己小命!你们的一身皮肉、一条贱命就是比什么大义都重要的东西!”

    金舜英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扼住女人的喉咙。

    女人看着金舜英脸上的歹意,哈哈笑道:“汲月县苏家的百年门第,终归不是你们这群人铺垫起来的。以身许国的苏牧亭,也扭不转贱妾们的本性。”

    金舜英冲她脖子扑上去的一刹那,马车意外的颠了一下,车身剧烈地晃动,震得两个女人一个孩子跳起来。金舜英来不及发怒,车子严重倾斜,三人惊叫着倒成一团。

    车夫不住地吆喝,马不住地乱叫,金舜英叫骂不休,这都没能阻止马车陷落在大坑中的趋势。车身将马拖入坑底之前,有一群人出现,七手八脚地甩出钩绳,拖着马车回到平地。

    金舜英狼狈地从车里爬出来,还来不及道谢,就被一支长矛逼住咽喉。她大喊一声“我的亲娘呀”吓得腿软,持矛的人厉声喝道:“站直了!手别在衣服下面藏着!”

    这声音清脆,金舜英定睛一看,将她性命置于股掌中的竟是名女兵。再仔细环顾四周,她发现围住马车的二三十人全是打扮一样的女兵。黑色军服红腰带,不用问,全是大羲天王的手下。

    “我们走错路了。”金舜英磕磕巴巴地说着快哭出来:“我们是要投奔亲戚,没想到误入大羲天王地界,绝不是有意乱走,更不是怀有企图。”

    这时一名红衣黑腰带的青年妇人骑马而来。金舜英见她衣着与众不同,知道必定是个头目,急忙向马前跪倒,连连磕头道:“大王饶命!”

    红衣女人见她狼狈可笑,蹙眉问:“你是什么人?车上还有什么人?如实交代!”

    金舜英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大致说明白她是汲月县人,因在当地活不下去,想到北方投奔亲戚。红衣女人见假砚君和墨君从车中出来,又问金舜英为何两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上路。金舜英哭道:“大成天王手下贪图我家财产,逼死我丈夫,没收了我家房屋。这是我丈夫同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儿,还有我的儿子,同我一起逃出来。现在只剩我们三人相依为命,只求能平安北上,寻个栖身避难之所。”

    她这番说辞引人同情,红衣女子还存有疑问,追问道:“我听你的官话当中有北方口音。你说是自己汲月县人,如何能说北方方言?”金舜英胆颤之中不敢欺瞒:“我原是北方人,被父兄卖到汲月县给人作妾。现在夫家没了,只好回北方投靠亲戚。”

    这话说出后,红衣女子神色缓和几分。一众女兵搜完了马车又要搜身,金舜英不敢说半个不字。假砚君却宁死不从,高声喝道:“你们若疑心我是奸细,索性痛快将我杀掉,岂不是又简单又合乎你们这群人的做法?哪家的天理王法准许你们在人身上搜来搜去?”

    金舜英见她满嘴火药味,急忙大喊:“你这丫头找死吗?!跟我犯犟也就罢了,我没底气管你,你真当没人管得了你,竟跟大王们过不去?也不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了!赶紧站过来,大王要你抬胳膊你别伸腿,要你解头发就解头发,要你脱衣服就脱衣服!”

    假砚君冷哼道:“要我脱衣服可以。我要问清楚,下这伤风败俗的命令的人姓甚名谁。日后婆家若问起我一路上有什么见闻,我也好告诉人家,大羲天王的喽啰某甲某乙,在光天化日之下,车马大道之上,逼女人脱衣服。”

    红衣女人不理会她,径直走向墨君,微笑问:“小弟,你这是去哪里?”墨君摇头说:“不知道,跟娘走,娘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红衣女人又问:“你爹呢?”提起他爹,墨君握着拳头,大声说:“给大成逆贼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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