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隆绪心知他伤未痊愈,为国事支撑而已。
午后,隆绪独自前往隆裕寝宫探病,韩德让坐在床边,见隆绪进来,躬身行礼:“陛下金安。”
隆绪打量着他:“陛下金安”这四个字已经很久不曾单独从他嘴里说出了,隆绪走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韩德让依然在微笑,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陛下请降罪,臣今日起晚了,未能查验早膳。”
“母后说……”隆绪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韩德让微微抬头,看了眼熟悉的面容:“陛下,太后说了什么并不重要,身为臣子保护君主的安宁是本分而已。”
隆绪心间五味杂陈,沉默无语。
“陛下,作为君主,只要您认为是正确的决定,请您不要犹豫,果断行事,过度的思虑会伤身的,那是为人臣子的罪过,臣希望陛下快乐的生活。“
宫娥把药端了进来,韩德让接了过去:“叫宫女就行了。“隆绪说道。
“殿下他习惯了的,还是臣来吧。“
“你…..“
“陛下,能为君主付出是臣子的荣幸,所以请允许臣继续做这些臣该做的事情,直到您不再需要为止。“
隆绪站在一边,看着韩德让一勺一勺喂进去,。他始终在微笑,似乎做这些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享受。
隆绪静静的走开了,下意识的迈着步子,脑海中回放着过去的生活片段,韩德让的身影几乎在每一个片段里出现,照顾病中的自己和弟妹,仔细纠正课业上的每一个错误,解答美一个细小的疑问,饮食起居,亲自过问,陪伴浏览等等。
隆绪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他走进了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远远超过南院枢密使和政事令的职责,而自己对于他的存在早已习以为常了。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长长一声叹息,惊异的发现自己来到了昔日的东宫。
轻轻推开宫门,这里登基之后就没有人居住,他已经很久没来了,原本挂在墙上的“盛世太平”已经拿到了御书房,看着一尘不染却空荡荡的东宫,隆绪觉得感伤:“那是段美好的日子,父皇…..”隆绪的脑海突然近乎于一片空白。父皇的身影是那么的模糊不清,他尽力的回忆着和父皇相处的场景,却无奈的发现,一切都已经模糊而残缺。站在曾经的宫殿里,对父皇最深刻的印象居然是父亲对韩德让的杖刑恐吓,那个时候,他真,好怕,好怕父皇真的打伤他最喜欢最尊敬的先生。
隆绪终于明白他的愤怒仅仅是因为过于震惊,而在内心深处他无法忍受失去父亲般温暖的生活,无法接受只能和他君臣相称的日子,更不愿意他付出一切却被无情的伤害。
“父皇请您谅解,儿臣不能违背内心的声音。”
两天后,秋高气爽的早晨,韩德让跨出家门,惊讶的看到门外停着一顶华丽的轿子。
“请楚国公阁下上轿、”身着华丽宫装的宫女轻轻掀起轿帘。
“谢谢,是陛下叫你们来的吗?”
“是的,阁下。陛下圣旨自今日起,您可有专轿,奴婢风风光光接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