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地嚎啕大哭起來:“那出了重金之人好生奇怪,面相也不与我看清,只交待清楚后丢了那样大的一包金锭便走人,小的一辈子未遇见那么多的钱财,自然是……”
“自然是鬼迷了心窍!”夏若心头疑云密布:“他可有留下身份,或是姓氏!”
话一出口便自觉不对,哪里有招人行暗杀之事还透露身份的,岂不是傻子,谁料那人却红口白牙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脱口便出:“他说他姓冼名季,季节的季!”
“什么?!”夏若转身惊声问道:“你说的果真,!”
“小的不敢隐瞒,不敢隐瞒!”
夏若五脏六腑俱是激烈一颤,胆汁苦水都要吐出來,林显季竟是花了那样大的力气,不惜让林州之人伏击于此,只为了结果她性命。
可这也不对,林州虽是临近幽州,他为何不直接在幽州寻人,且寻來的人并无真本事,想必事倍功半达不到目的。
她血液突突地直往头上冲,勉力压住情绪又问道:“他还交待了些什么?”
“他交待过,若办不成事便自行了断,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全家老小在他手上……就都得死……”
“那行,便遂了你的意,也免得殃及你家中老小!”夏若递与田双河一个眼色,转身之时听见田双河手起刀落之音,那人还來不及惨叫一声,鲜血便汩汩流了满地。
“放虎归山一向不是明知之举,就算只是一只毒蚁,也休要大意!”夏若上车回身道:“速速回京,前方镇子不做停留了!”
田双河垂首领命,一路人行程加快,夏若在飞驰着的马车内也静不下心思,对那匪人威胁之事也的确像林显季手法,可他如何知晓她一定会路经于此,还特意透了姓名來让那人知道。
她默然想了许久,突然冒出的一缕思绪不禁催得人打了个寒颤,若不是林显季,那有此能力为之的,就只能是……
林嗣墨……
她慌忙捏紧了袖口,怎的可能,林嗣墨怎的可能做这般事情。
他一向行事周密,也断不可能是他行如此用意明显之事,可除开他,又有何人能如此了解她的行踪,况那些人本就是特意摆明了毫无杀伤力來送死的,显然是做戏一番让她清楚之后便可永远消失掉的乌合之众。
她越想越慌,虽在之前便逐渐知晓林嗣墨工于心计,却不是使坏之人,更何况对自己向來宠溺不忍伤及,定不会如此。
她静静垂眼,密密实实的羽睫掩去了神色,马车依旧往前行着,夏若咬了牙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又自己点了苏合香做宁神之用,方才慢慢压住心中如潮奔涌的骇人思绪。
本就是行程不长,况良马行路也快,不出三炷香的时间便至上京城门。
田双河出示了令牌,一行人总算进了上京。
夏若换乘了更小的马车,一路纷扬的宫景皆是撇于眼后,快马加鞭驶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