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狠命将那装着参汤的青瓷碗往地上一掼,清脆之声却压不住她满腹的火气:“枉你是堂堂亲王,竟也会行如此下作宵小之事!”
翰深之笑意未减,连连点头:“夏大人教训得是,小王本事区区,遇着四殿下那般龙章凤姿之人,自是惶恐得只配使出奸诈小计了。”
“你以身涉险去往上京,就为了劫我于此处?”夏若声音愈发凄厉:“你日日囚着我,只怕还会于战事上分心,对你并无益处,我便盼你北狄连战连败,好早日光复我大庆山河!”
翰深之暗自笑了一声,极轻极浅,转瞬便散在身旁桌案上紫金炉里的冉冉沉香中:“你果真如此恨我。”
“是,的确恨你!”夏若转身不愿看他:“你北狄无故南侵引发战乱,教我怎能不恨!”
翰深之默然半晌,垂眸看了自己腰间所佩的暗红鎏金珠良久,终低低叹气:“我也不愿战火四起,如今大哥登位掌势,我便是有心,也无力扭转现下如箭离弦之战况了。”
“哦?”夏若挑眉,笑得讽刺:“所以你这亲王竟是无半分实权,只知天天守着我了?”
她面容含霜眉眼凉凉,翰深之也还是自顾自地对她解释:“你可知我母后离世这些年,我都做了何事么?”
一席莫名其妙的话竟让夏若心头逐渐冷静下来,再开口时依旧是人前的清清冷冷的神情:“你说。”
翰深之顿了顿,指尖无意抚过鎏金珠,狡黠一笑:“先别急,把心定下来再言也不迟。”
竟是说毕人已走,这样一等便是三五日,自他那日来了一回,后又被满脸急色的侍从匆匆请出府后,竟是再未来过。
夏若每日发了狠地用他府上的珍贵药膳,因了离开上京,倒免了许多睹物思过往的哀戚,气色容貌愈发地端丽别致了。
只是夜半之时,总会忆起初到上京于熙王府中遇见那些人的景致,那时候林嗣言便已是林嗣墨了啊!南柯一梦沉浮辗转,故人犹在,物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