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走出熙王府,却在刚上正道时被堵住去路。
“你果真是在骗我。”
一脸漠然的女子素衣清颜倾身拦在了一队人马之前,与之前扮傻弄痴简直判若两人。
林嗣墨与她相隔不过几步,却突然全身没了力气走过去,她的面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逐渐陌生淡然至自己几乎不识,她于炎炎夏日下,就那样直直盯着自己,说:“你果真是在骗我。”
有什么碎了。
强烈得让人无法直视的日光轰然碎成了斑驳, 林嗣墨只觉兜头一盆冷水自正腾热气的额心浇了个彻底,自尾椎升上来一股厉寒之气如游龙一般迅速窜进心里,瞳孔都疼得蓦然缩紧:“你怀疑我?”
他笑得凄惨:“你是在疑我?”
“非是疑你,倘若你不三番两次地阻止我见嗣言哥的遗体!”她清凌凌地走近,脚步轻得不似凡人:“我怎可能算尽心机地蒙混出府。”
“你倒以为我这几日只是在唬你么?”奇异谷圣意草千金难求,为了你,我可以将之从万里之外用最好的驿马偷运进京:“你却以为我在唬弄你。”
“总之,我今日定要安心,不管你允还是不允,我定要见着嗣言哥!”
默了良久,似天色都转了个遍,他终是叹了气,将她亲自拉与棺椁之前:“你看,这便是了。”
她不置可否地看向那华贵至极的棺椁,只想着走近去好好地看一眼那棺内躺着之人,她恍惚又忆起他那时在耳边的轻笑声。
“对了,小丫头,告诉哥哥你叫甚么名字?”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得紧,我若是放你走了,谁来给我这循规蹈矩的府邸找点乐子?”
“阿若不要累着自己,什么事都有我在呢。”
……
林嗣墨见她萧索神色,忽地寂寥一笑:“你的嗣言哥……”仰面而上的清俊容颜这几日有些消瘦,有水珠自眼尾滑落进鬓角,迅疾得似天穹处的飞鸟:“我若早点告诉你那些,你是不是便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