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我做得不错吧。”把碗放下。我问。
他抽了手帕拭唇角的汤渍:“还可以。”
我放下心了。他那么挑嘴的人都不挑了。对自己的手艺开始冲满信心。
“那我以后都做给你吃可好。”
他望着我。可能是灯光原因吧。我发现今天的他比昨天还要柔和些。“好。”
看他好像沒有出去的动静。我主动问:“今晚不加班了。”从原丰嘴中得知。好像乔一鸣有位同僚生病了。并且病得不算轻。他替代他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不打紧。晚上还要常常加班。够辛苦的。
心里有小小的愧疚。人家在外边辛苦挣钱。我却在他家中当只米虫。
不过话又说回來。我可是付出了劳动哩。让他身心愉悦。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这样美美地想着。愧疚感便沒了。
“嗯。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我在心里偷偷地乐着。讨好地问他:“你去忙你的。不必管我了。只是。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不可以出去逛逛街。”
他盯了我一会:“做什么。”
“买---衣服啦---”前阵子精品店才送了一打的衣服过來。我也才穿了凡件。上午穿一件。下午换另一件。我改口:“最近我在学打毛衣。我想去买点回來。给你和展程织一件---”声音越说越小声。这个借口扯得也太烂了点。
却不料他居然同意了。只是说了句:“那你去吧。别玩得太晚。”
我眨眨眼。还不大相信他那么快就准许我出去。平时我想出去。他都不怎么同意的。
看出我的疑惑。他加了句:“让原丰和司机跟着你。”
我吁口气。我就说嘛。
*
“小姐。你不是说要去玩么。怎么玩到医院里來了。”车子停在一间医院门口。原丰满脸不解。
我看了司机一眼。这个司机不怎么熟识。与龙飞差不多。不怎么爱说话。开车技术精湛。眼神犀利。步履稳健。标准的“龙飞”型风格。通常这类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只听命于乔一鸣一人。也不知他不会向他主子打我的小报告。
我对原丰大声说:“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大姨妈不正常不可以看医生么。”
原丰搔搔头:“那你提着个盒子干嘛。”
我说:“我喜欢。不行么。”
原丰不再说话。陪我走进医院。司机在车上等着我们。
“小姐。我对这间医院挺熟悉的。妇科在那栋楼。”
我恨不能把他一脚踹回老家去。这家伙看似蠢蠢笨笨。可有些时候却精得过分。
我问他:“原丰。是不是等会我做了什么事你都要向你家主子报备。”
“为了小姐您的安全。那是自然---”
“好吧。随便你。我要去看一个病人。”我盯着他。面无表情。
他吃惊。“你还想去看纪先生。你不要命啦。要是让乔先生知道。会很生气的。”
我冷笑:“你可以选择不说。”
“不。不行。要是让乔先生知道。我会死得很难看。”
“那我呢。你出卖我。就不怕我报复你吗。”我逼近他。阴阴地说。
*
他满头大汗。但嘴巴却死也不松口。
最后我无耐了。“随你吧。如果我真的沒命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在之扬的病房外徘徊着。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踌躇半晌。最终仍是沒能跨出一步。
原丰不耐烦了。“不就是前夫吗。他还会吃人不成。”他替我敲了门。并且还自作主张地打开。
在沒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抬头。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同样雪白的被子下。却盖着一个并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床上那个人问我。
我呆滞半秒才反应过來。“这里以前的病人呢。”
“不知道。可能已经出院了吧。”
我大脑一片茫然。之扬出院了。这怎么可能。
我跑去问医生。被告之:“45号病床的病人。是有一位姓纪的先生住过。但他只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家人接走了。”
“他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出院。”
“这个我也沒办法。我们也劝过。但那位先生执意要出院。我们上头也同意了的。”他最后一句说得很是小声。
我木然而立---茫然。空洞。外加惊惧。
乔一鸣。他把手伸得那样长。究竟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