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野心不会允许他们到此为止,“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了。你当真以为你表现的无用些,父皇便会打消想法?”
“无所谓。”他再躺下,枕着两臂,不减云雁落时的潇洒。
悬月叹气摇头,一点都不怀疑眼前这人和重楼是兄弟,闹起别扭来一点都不含糊。自袖袋里抽出一张绢纸,抛到他脸上道:“父皇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的帝王,我们这些人台面下做些什么,他岂会摸不透?”
洵玉斜睨了她一眼,一手抖开纸张,看着上头排排的人名,又侧眼看向她。
“父皇打算这几日微服难巡顺便避暑,采用水道。这张便是随行人员的名单。”
听她这话仿佛名单里头有些文章,洵玉便花了几分心思去推敲……
蓦的,猛坐起身,瞪眼看着其中两个名字。
“儿女辈中,只有我、重楼、老八和小九。”她点破他心中怀疑。
“三宫各主独缺重楼……龙帝有意让我取代重楼?”他拧了眉,将手中名单揉捏成团。
“错,他是以我和重楼为人质,要你全心对待朝政。”
“不愧是天朝的英君。”
以自己的骨肉作要挟,够恨。
和他的母亲一样,够残忍也够狠心,即便是对待自己的骨肉,也不少阴谋算计,惟有对他们自己,才是温柔。
他母亲口口声声怨着那人的薄情负心,自己又何尝不是薄情之人?
他叹息着再度睡下,侧了身,不想再想。
“洵玉,我是无所谓,若不是那么多人代我去了,这条命早没了。只是,重楼……我知他很苦,也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可是若有机会,我希望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走出这个皇宫,看看这个世界……我还不想他死。所以,别谈什么还不还的,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就这么走下去吧。”
她幽幽站起身,被那人拽住手腕,困惑着迎上一双同样幽幽的眼瞳。
“对重楼,我疼得不比你少。可你,对我,可也能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