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懂焚香论道,倒叫在下有些惭愧了。”
“苏公子意在江湖,心系武林安危,何来惭愧?请苏公子前来,也是想了解一下现今的局势。”
“不知姑娘想了解什么?”苏焕略去之前的担忧与浮躁,静静一笑。
“方才听苏公子说听七楼中出事,此话当真?”她一边问一边用手中的筷子轻轻撩拨着香炉,语气缓慢而悠闲。
苏焕略有犹豫,沉吟半晌。玄衣女子也不催他,只顾做自己的事。
“实不相瞒,确有其事。”他轻轻吐气,总感觉眼前的女子虽是隔了轻纱,却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教他不敢妄加乱言,本想把真相瞒下,怎料一个转神,还是说出了实情。
“如何?”
“楼中弟子勾结武林叛孽残害同门,妄图杀害公子。索性公子警觉性高,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揪出了楼中的叛徒。”
“果然是七绝七公子,名不虚传。”虽然是夸赞的话语,苏焕却听不出称赞之意,只是淡如秋水。“不瞒苏公子,前些日子我接到一个消息,正巧,这个消息与听七楼有关。”
“什么消息?”
“便是那人人都想查得的幕后主使人。”
一听这话,苏焕心下一惊,坐直了身体仔细听着。
“消息说,之前颜家、上官家、峨眉、神剑山庄以及其他一众门派遭难,皆是由一个叫做无痕的组织操控着,而他们的主公,便是一个叫莫无痕的男子,只是,还未能打听出他这么做的目的。”
“莫无痕?”苏焕念叨了两声:“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这就是你们听七楼的事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希望对你们能有所帮助。”
“你为什么要帮我……咳咳……帮我们?”苏焕几乎是脱口问道。
“我虽是平平女流之辈,却略懂江湖道义。不知则罢,可既然无意中知道了,定然是要如实相告。只望这些消息能助你们铲除武林叛孽,莫要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残害无辜生命。”
苏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怔怔地盯着轻纱后的人影,见她每一个动作都是细致入微,轻俏却又不失大气,心里不由得暗暗嘀咕:这究竟是什么人?他今日所见的她,绝对称得上一奇女子,却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她?之前抚琴时,那一身清幽却不失霸气的真气,可是上乘的心法,她一个花街柳巷的老板,如何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却深藏不露,又如何有如此深沉的气质,叫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敬畏?
他这么想着,便跟着问了出来:“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并不重要,今日我告诉你我叫清风,他日再见说不定我已更名为明月。”
苏焕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声音不大,但玄衣女子还是听到了,也跟着笑了两声,继而一声轻叹。
“姑娘为何叹息?”
“我叹息阁中那些无处可去,沦落风尘的姐妹。”
“哦?我曾听莫娘说过,倚仙阁中所有姑娘皆为自由身,随时可以来去,你就不怕她们会寻机卷财逃走么?”
“不怕。她们都是在身临绝境时被救回倚仙阁的,所以多是重情重义的女子,更何况,倚仙阁于她们而言,是一个结实的靠山,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她们会找到自己该去的地方。是以,每有新花魁登台,我都会为回来,亲自焚香祈福,以求她们能早日寻得良人,脱离苦海。”
提到“焚香”二字,苏焕顿然觉得自己差点已经忘了屋里这清新淡雅的伴月香,再回神时,便觉已经适应了这香气,轻声念道:“伴月香……”
“夜已深,我也不好再留苏公子,若不嫌弃,弗如就在这后院的客房住下如何?”女子的声音再次打断苏焕的沉思,他顿然一愣,讪讪地回笑。
“既是如此,就多有打扰了。”
闻言,玄衣女子立刻对身旁的丫头说道:“带苏公子到客房休息,切记莫要怠慢了客人。”
苏焕不再多言,起身朝玄衣女子抱拳致谢,便随着丫头离开。走到门口时,他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见她仍然安坐不动,轻轻地撩拨着香炉。
待随着丫头下了楼,他被夜晚的冷一吹,骤然就清醒了不少,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只觉得手心里冒出了冷汗。他不明白刚才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将真相告诉了她,越想便越觉得心惊。
再看在前方引路的丫头。虽然看着规规矩矩,平庸无奇,脚下的步子却静谧无声,显然有着很好的轻功底子。
再次回身四处打量着倚仙阁,与其他风月场所无异,最多是风雅了一些。然如今看来,这里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烟花之地,看看眼前的丫头,想想无声无息的姜儿,再想想深沉难测的莫娘,这倚仙阁中当真是卧虎藏龙。
至少,这位老板不是那么简单的老板。
他隐约觉得,自己被蒙了。具体被蒙了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