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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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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提拔这种白眼狼,不提拔他都不会发生这种事,自己发不会白打那么多年的工。

    稍稍平静以后,程广元又问:“城里,要不要实行戒严?防止他陶处堂州!”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沙教授会自己承认他偷了黄金呢?”看着他们在讨论着,我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只能自己猜想着。

    何市长迟疑说,先别声张,先在各县要塞布控。

    几天后,迟保撑启程往北其镇送铜牛,程广元副局长亲帅干警对整个堂州村县进行紧急搜捕。

    我第一次领会到了“紧急搜捕”的真正含义:那就是为了寻找何市长的私财,将所有民众翻个底朝天,这时候,穷的人反倒坦荡起来,而富人则因暴露了私财忐忑不安。

    何市长在搜捕回来的路上,闷闷不乐。

    何市长像葛朗台一样,金钱高于一切,没有钱,就什么都完了。他对金钱的渴望很大,所以他的吝啬已经炉火纯青,他的一把夏天纳凉的扇子,已经用了二十年。为了防止扇子磨损,用的时候,只把它展开放在鼻下,然后就晃动他的脑袋。和其他人出去吃饭都是别人付账,何市长从没付过。

    我说:“金银毕竟是身外之物,望何市长多保重身体。”

    何市长大喊道:“可我始终是把金银看作是我的命啊!怎么能说性命是身外之物呢?沙教授,你是要了我的命啊!平素我对你可是不薄啊!”

    程广元说:“许多人就是这样貌似安稳,其实心怀叵测!不过作恶定受惩罚,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便是这个说理!”

    何市长喟然长叹说;“唉!天下之大,抓他岂是那么容易?恐怕再无法捉到!”

    “我能抓到沙教授,请立刻随我去抓他!”跟随我们好久,一直默默无语的孙侯突然说。

    我们都大吃一惊,程广元怀疑地说:“真的?!孙侯,这可开不得玩笑”

    孙侯说:“我岂敢戏言?程局请速带十名干警,不要开警车,要骑摩托,沿小道,随我来。”

    十名干警迅速调齐,我们一路随孙侯疾驰,两个小时后,到得一座桥前,桥前有个石碑“康桥”。

    何市长摇下车窗,语气有些不满说:“孙侯,告诉我,到底去哪儿?我们与你抄小路飞奔半日了,怎么不见任何沙保亮的踪迹?”

    孙侯没有回答,他环顾一下四周说:“您对这一带是否熟悉?”

    何市长说:“当然熟悉,离这桥北三里就是我老家北其镇,往南是南其镇!”

    程广元说:“我看天色渐晚,我们不如暂且在这桥上休息片刻吃些干粮。”

    随行的干警有些不满,纷纷说:“还是回去吧,这么晚了,上那去抓?连住宿的宾馆恐怕都关了”

    孙侯郑重说:“留下四人保护何市长,其余人埋伏到桥南路上,发现奔南其镇人,不论是谁,一律拿下!”十名干警望向何市长,何市长摆了摆手,说道“就按孙侯说的去做吧。”

    我没心情看孙侯瞎折腾,拉过程广元陪何市长到桥边闲坐,我们坐在桥边一个小亭子里,四名干警在傍边靠着柱子睡着了。

    桥下碧水涟涟,月影倒映,偶有一阵清风吹过,拂动岸边垂柳,树影婆娑,更平添了我心中的不平静。

    过了半个小时,水面上腾起一层薄雾。

    何市长站起身来正想取衣御寒,忽见几名干警押着两个人疾至,说:“确有两名驾车奔往南其镇的人被我们抓获,不过……”

    话刚落,那被捆之人从车上跳下,大声说:“是我,何市长,不知您何时到了此地,又为何将我?”

    何市长定睛一看,惊讶说:“这不是迟饱撑吗?哎,孙侯净瞎折腾,迟秘书是去给老宅送铜牛的,抓错了!抓错了!快松绑!”

    “慢!”孙侯大喝说:“我问你,何市长的老家在桥北,你因何将车拉往桥南?”

    迟饱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天我和驾车的程金一路劳累,下午我俩贪杯多喝了几盅,准备连夜将铜牛送往何市长老宅,谁知我俩都醉了,这车竟乱走到桥南边去了。”

    孙侯说:“你还抵赖,你正是这偷黄金的贼!”

    迟饱撑怒目圆睁说:“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黄金是我偷的,证据何在?”

    “我问你,沙教授房中那张纸是怎么回事?”孙侯说。

    “那纸条不是沙教授留下的吗?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迟饱撑翻翻眼皮说。

    孙侯说:“就是柳书生房中的那首诗!”

    迟饱撑说:“我想,可能是沙保亮偷了金子,写的一首讥讽诗,想来他虽然偷窃,但也做得光明磊落,不象有些人信口雌黄,诬陷好人,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孙侯说:“我再问你,既然沙教授当天要借讲学之机潜逃,却为何要在房中留下这首诗,如此大胆,他不怕在未出府之前被人发现么?”

    “这是他所为,我怎么知道?”迟饱撑争辩说。听到孙侯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我瞬间来了精神出声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孙侯又说:“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沙教授留下的,后来我闻了闻那纸上的墨迹,它的气味应是韩州产的贵重清墨,气味带有余香。而沙教授书房内的墨,气味微臭而发酸,这种墨叫划墨,街上随处都有。象沙教授这样月薪三千的人,如何用得起280元一盒的清墨?也只有你房中常用这种墨,所以此信并非他所写!而是你仿照他的笔迹,将这首早已写好的诗带着身上,趁我们在屋里搜查的时候将诗放在桌子上栽赃于他。”

    孙侯接着说:“搜查他的房间时,何市长是第一个进屋的人,为什么何市长没有发现纸条,但是你却发现这张纸在桌子上!正是这点,我才开始怀疑你!”

    迟饱撑脸皮紫涨,怒吼说:“你信口开河!说我偷的金子,可这十箱金锭,并非小数,它在何处?”

    孙侯说:“你不愧是铁嘴钢牙,非用测谎仪你才认可?!”

    说着,孙侯吩咐干警将程金所驾的车开来,他猛地揭开蒙在铜牛上的红布,随手拿过一名干警的短匕首,“嗖”地削去铜牛角的一层铜粉,露出了黄灿灿的金色。

    何市长和我们大惊失色:这铜牛是金子铸的!孙侯指着迟饱撑身边已经慌了神的程金说:“正是你们二人利用铸铜牛的机会,合伙将金子盗出,铸成金牛!外边涂了铜掩盖!并找机会将这金牛远处,而这个借口就是运送铜牛去何市长家。你们想将金牛运往桥南,在桥南调包这金牛。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正确?”

    何市长手指迟饱撑怒吼说:“没想到,我念你与我是同乡,苦心栽培你!而你……你却……”

    “呸!这些金子都是你搜刮的民脂民膏!我为你苦干十几年,干了半辈子也就是个科级待遇,而孙侯刚入府,才几天,也成了科级,换成你,心里会平衡不?自古说:伴君如伴虎,将来我没用的时候,还不是被你一脚踹!”迟饱撑大叫说,接着是一阵笑。

    “我要走,看谁敢拦我。”迟饱撑看了孙侯一眼,他一使劲,绳子全断裂!

    “同志们,拦住他!”程广元大喝。

    何市长身前五个干警抽出身上的警棍,想从一前一后截断迟饱撑的去路,迟饱撑练过几年武术,很有些功夫,他的身影顷刻间跳起一米多高,躲过警棍,飞脚将其中1个干警的警棍踢飞。

    另两名干警急忙冲向迟饱撑,迟饱撑化拳为掌,向他们推去,这两名干警感觉一道浑厚的力量迎面而来,躲避不及,身躯如一捆草一样倒飞出去,轰的一声摔在了桥边的土墩上,将土墩砸得烟尘四起。

    剩余的干警继续涌上前围住迟饱撑,迟饱撑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抓我?那我这几年不就白活了!”

    几个干警,被他一个扫堂腿,全都倒下,一个干警还嚷嚷着:“全怪程局,这次行动不让我们带枪!”

    站在一旁的何市长,吓的说不出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秘书好陌生,好厉害,简直是武林高手,这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迟饱撑。

    “迟饱撑你竟敢拒捕!”程广元大叫。

    迟饱撑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你现在自首,还可以从宽处理了!”程广元大声喝道。

    “你给我闭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迟饱撑怒喝一声。

    “老迟,有话好好说,现在黄金已经找到了,我们就当没有这事发生好不好?”何市长急切的道。

    迟饱撑瞪了何市长一眼,一个旱地拔葱,准备逃窜。又有7、8名干警追了上去。迟饱撑一看对方人多势众,难以挣脱了这么多人的束缚,从穿的马甲里拔出了9根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的暗器-----荆棘刺,呼啦一掷,9个荆棘刺呼啸着冲向干警。

    “啊!当心!有暗器”我大叫起来。

    嗖嗖!!!荆棘刺和空气摩擦产生细小的火花!呼啸而来!

    就在荆棘刺快射到干警的时候,程广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出一块木头,那九根荆棘刺全刺入木头里。

    “没想到吧。”程广元哈哈大笑,玩味的看着迟饱撑。

    江湖暗器荆棘刺,竟被他破了。

    迟饱撑大惊失色,这可是自己密炼多年的绝学,居然被程广元破了!迟饱撑震惊的站在那里。

    程广元将九个荆棘刺拔下来,在手中掂了掂,随手将它们扔了,说“上边没有毒,说明你还有江湖的底线”

    “哼!少来这套!”迟饱撑哼一声。

    他暗器被程广元识破,心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一根更长的荆棘刺再度出现在他手里,趁程广元大意之时,又射了出来。

    而且力量更大,速度更快!

    程广元暗道一声“不好”,脸色变的苍白。

    荆棘刺是传承了百年的暗器,道上的规矩是,不允许超过9颗,而迟饱撑居然有第十枚,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忍不住冒出了冷汗!大声说:“程广元都已经到这种关键时刻了,你还要在藏着你的武学?”这是他曾多次嘱咐我不要说的秘密。

    没时间拦了!

    程广元感觉到了这种危机,他闭上了双眼,用秘密训练多年的‘浮云点穴’的功力封住自己的穴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功力没有达到六成,一些穴道,比如‘长强穴”,还没有封好,只好闭上眼睛接受这个事实!

    叮!

    在棘刺即将射到程广元时,傍边飞来一块石子将棘刺挡住。一声微弱的响声传到程广元的耳边,程广元睁开眼睛发现那根荆棘刺被一枚石子击撞向了另外的方向。

    原来,迟饱撑感觉确实违背了道上的规矩,随后弹出一枚石子!

    好快的速度!程广元惊得是一身冷汗!

    要不是迟饱撑还有良心,自己要想躲过这枚荆棘刺,根本不可能。

    何市长看这这短短时间内所发生的事,呆呆得立着,显然被吓得不轻。

    程广元眼中露出些感激的目光,“好,还算是条汉子。”

    “不用你夸我,哼,比起您,在官场钻营的手段,我用荆棘刺能算什么?”迟饱撑冷笑道。

    “您是各方面的高手,如果您真想跑,我们就不再拦您。”胡资质语言上多了些礼貌。

    “谁稀罕和你们的可怜,别忘了咱们可都是科级干部,我可以自首,但必须由公正的机关来审”迟饱撑道。

    “好!没问题”程广元说。

    几天后。

    被告人迟饱撑被带入法庭,站在被告人席上。法庭核对迟饱撑身份,被告人迟饱撑,汉族,历任堂州政府见习秘书、办事员、档案馆副科级技术员、旭县称沱服装厂锻炼干部;市长办公室秘书、副主任、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明确为正科级);

    审判长说:“依照法律规定,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在法庭审理过程中依法享有申请回避的权利;被告人有获得辩护、包括自行辩护的权利,在法庭辩论终结后有最后陈述的权利。”

    迟饱撑没有言语。

    开庭审理结束后,迟饱撑的家人们回到家中。

    他表弟潘长溪,把自己的众多朋友喊进来,研究下一步为迟饱撑辩护的事情。

    潘长溪说,“太过分了,我表哥该审的也审了,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个中年人站起来,将烟头灭掉,眯了眯眼睛,“慌什么,潘先生,放心了,我有自己的办法,我叫我的朋友苟富贵过来,你等我一下”。中年人站起来,敲了敲隔壁。

    隔壁那边传来一声“我这就来了”,然后推门进来一个人,他就叫苟富贵,他道,“是不是打算将迟哥救出来,我现在就去找人办”。

    “没问题?”潘长溪似乎有些怀疑。

    “没问题,不就是一个小案子嘛,让他去办就行了。”中年人道。

    下午,我和程局陪着何市长聊天。

    笃笃笃!

    这个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谁?进。”

    一个秘书进来,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道,“市长,有人求见。”

    何市长愣了一下,“是什么人?”。

    “不认识,说是京城的人,看样子,不是普通百姓,说有要事相商”

    “那,叫他进来。”

    几分钟后。

    苟富贵笑咪咪的走进来,鞠了一躬,“给何市长请安。”

    何市长,道:“这位朋友,不用那么客气,只是我还不知道你是?”

    “我叫苟富贵,是潘长溪先生的一位幕僚!”苟富贵实话实说,“潘长溪就是迟饱撑的表弟。”

    何市长有些不悦说:“找我干什么,他表哥的案子已经交给法院了”

    苟富贵微微一笑,“请原告方,也就是您,高抬贵手,放了他。”

    这个幕僚也太不知道深浅了,你说放就放?

    “他的黄金案,你应该知道,监守自盗,你叫我怎么放过他?”何市长有些生气道。

    “您真准备将他弄倒?”

    “你这是想干预堂州的审判事务,自不量力,信不信,我把你也送法院?”何市长大叫。

    苟富贵根本没有生气,继续微笑,说:“迟饱撑的表弟潘长溪的背景很复杂,到时候您别吃不了兜着走,希望你到时别后悔。”

    何市长站起来,大叫:“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堂州市长,该吃不了兜着走是你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像见。这句话想必您还是知道的吧。”苟富贵继续道。‘因为这事惹了潘长溪的老丈人,就费事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出去”

    “你知道全国的官场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我是为你好,才百忙中来告诉你这裙带关系,趁着案子,没判,你还有回旋的机会”

    何市长一愣,多年的官场生涯,他比一般人都多一个心眼,听苟富贵的口气,似乎不是开玩笑。突然感到这事有点闹大了。

    何市长面容缓和下来,说:“这位朋友,你别拐弯抹角了,告诉我迟饱撑的表弟潘长溪的老丈人是谁?”

    苟富贵微笑着,走到何市长跟前,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手章,放在何市长的桌子上,然后说:“我不能将他的名字告诉你,因为他是一个重要人物,如果我说了,到时那我都会有麻烦。”说着用手指在一张宣纸上,用划痕写了几个字。

    看到宣纸上被手指的划痕,刻出的几个字,何市长激动的站了起来,脑门上马上就出了汗,嘴唇哆里哆嗦道,“谢谢这位朋友提醒,您回去告诉迟保撑的表弟,我马上取消对迟保撑的申诉”。苟富贵说“先不急,你先听我说。”

    “这老丈人我知,你知,就行了,不要声张,都留有回旋的机会,对吧。”苟富贵继续微笑道。

    “对对对,这位朋友,你说的对,听你的。”何市长像是鸡啄米一样点头哈腰道。

    苟富贵笑道“至于取消对他的申诉就没有必要了,您也不要因为我的提醒后,把他无罪放了!这个案子,已经弄的堂州路人皆知,不能说放就放,为了妥帖,最好申诉判他在一年监禁即可!。”

    何市长忙点头说:“您说的太对了,我明白怎么做了,你肚子饿了么?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午饭?”

    苟富贵继续笑道:“我还要回去复命,吃饭等改日吧,我先行告退了”。

    何市长赶忙一直把苟富贵送到门口,又吩咐我和程广元立刻安排车辆,他看我们一脸的茫然、无动于衷,亲自出去,叫来院子里最好的一辆本田,亲手扶着苟富贵上了车。看着苟富贵的车离开,何市长才擦了擦冷汗,原来这迟饱撑的表弟潘长溪的老丈人是刘中堂。

    刘中堂是何人?以后我和程广元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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