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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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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亲人,她周末都要去陪董事长。”

    宁夏没料到他会解释这么多,窝在座椅里不说话了。

    “怎么了?脚还痛吗?”

    “不痛。”

    “嗯,周一去把石膏拆了,以后遇到那样的事情,躲远点儿。”

    宁夏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她周一要去拆石膏?那些事情不是因他而起吗?怎么他还说的那样轻松?她在想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京山真的发达到没有秘密了吗?最终她只能归结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老话上。

    夏天说:“你别这么看我,你不也说那不是我的错吗?你是这样劝顾念的,是吧?”

    宁夏有些惊慌,说:“你还知道什么?”

    夏天眯起眼睛,一线亮光投射到宁夏的眼睛里。宁夏不敢去看他,慌忙别过脸去。那样的眼神太过精深,让人不敢多看。夏天轻笑一声:“你还希望我知道什么?”

    “没有,没了。”她辩解。

    宁夏是第一次吃这种西方快餐,不免有些失望,根本没怎么吃,觉得上当受骗。顾念从来都舍不得花钱来吃,最多给顾惜买一份薯条一杯可乐。她不挑食,但从来都是食不知味,肚饱甚好。只有顾惜吃得神采飞扬津津有味。

    “顾惜,你是猪吗?刚吃了一份炖肘子,还这么能吃。”

    顾惜不理会她,却明显感到其他人都停了下来。她从鸡翅中抬起头来,看到青稞和夏天都看着顾念,顾念还在装无辜。

    青稞拿纸巾擦了手:“宁夏,除了今天顾惜吃过你的炖肘子,还有谁吃过?”

    “没了,都是我自己吃了,这些天都是你们送的肘子和排骨汤吗?”

    青稞扫了顾念一眼,一副“不厚道”的表情。夏天一笑,说:“快吃吧!都是小事。”

    宁夏心里一堵,眼睛酸涩,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强忍着,看向窗外,肩膀微微的抖动。

    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还有人肯为她做这些事情,顾及她的感受,她觉得温暖。宁夏生而尴尬,除了外公会全心全意的疼爱她,除了罗然不离不弃的站在她身边,谁对她的感情都夹杂那么一丝怜悯。她离家的时候就知道回不去了。她像一根浮萍,四年的时间她可以停留在这里。以后呢?以后漫长的路谁会陪着她?她又该走向何处?她能忍受别人轻视她,也能担起那些无妄之灾,可是她经不起别人对她这么好。害怕而贪恋,是多么复杂而矛盾的情绪。

    顾念有些慌神,说:“宁夏,你别难过,我租了房子,天天给你炖肘子炖排骨,你别这样。”

    她能够理解宁夏的感受。她结交宁夏之初,看见了宁夏的善良,想着以后可以帮忙照顾顾惜。可是每晚宁夏将大半的肘子留给她,她就决定当宁夏是姐妹,为了宁夏的事情,她可以不计代价。

    宁夏吸了吸鼻子,拿纸巾擦了擦眼睛,说:“没事,我就是太受宠若惊了。”

    受宠若惊!顾念何尝不是这样。她一个不太坏的小太妹,为了奶奶,在外面混的多辛苦都觉得有个盼头,后来又有了个妹妹,同样是奶奶给她留了个盼头,可没有人像宁夏这样对过她?

    夏天望着宁夏,她眼里的泪水叫他心疼。青稞给他的资料,加上他自己的观察,宁夏从没有流过泪,也没有紧张过。可她在他面前变得脆弱,眼泪和紧张如同海上疯狂涨落的潮水,她压不下来。他想握着她的手,犹豫了半天,他不是也需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吗?那就大胆一点吧。他拿纸巾温柔的擦去她腮边的泪滴,说:“别怕。”

    她的情绪瞬间平复。过多的眼泪不是她的习惯,她只是人生地不熟,孤独感被无限放大,情绪发泄一下就好。

    青稞租的房子就在这一片,离京大和顾惜的学校都不算远。这里的房子最多就是七层,典型的闹中取静,很适合居住。顾念背着顾惜走在前面,楼梯间柔和的灯光让人感到温暖。青稞走在后面,不时回头看一眼扶着宁夏的夏天。顾惜调皮的说:“我长大了也要找一个夏天哥哥这样的男朋友。”宁夏羞红了脸,头埋的低低的。顾念也跟着笑。青稞乐呵呵的说:“小姨子,你懂的真多啊!你要是也交了小男朋友,带来给哥看看,哥给你办喜事。”顾惜嘻嘻的笑。顾念瞪他,照脸上就是一拳,青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胳膊,顺理成章的不松手。顾念使劲儿挣脱,觉得手上粘腻的恶心。

    房子是两房两厅,客厅里装着大落地窗,拉开窗帘,白天享受阳光,夜晚可以看见万家灯火和满天星光。主卧里面除了床是两张单人床,其他一应俱全,连被子都是新的。另一间卧室里面,多了一个画架。他们只需要人进来住就行。

    顾念一看,整个儿就是自己已经在这里住过了一样,受宠若惊,冲青稞说:“哥们儿,谢了,这房子对我来说就是城堡,那什么?甚合我意。”然后不着痕迹的跑到洗手间洗手,不下三遍。

    青稞一脸嫌弃:“出息,别说你认识我。”

    顾惜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了,满心满眼的高兴,仿佛这才匹配她。

    夏天扶着宁夏,叫她去看看房间。宁夏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望着夏天说:“我住学校就好,这里主要是顾惜放假了要来住……”

    “不,宁夏。”夏天打断她的话,在她面前蹲下来,仰望着她的脸:“我知道那里没有你的朋友,你不喜欢那里,顾念不在的时候,你知道你的表情有多落寂吗?”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宁夏落下泪来,有些孩子气的冲他轻吼。这个年轻男子折磨的她心烦意乱,所有的伪装都崩溃殆尽。她感到自己软弱,看见了自己卑微的灵魂。他是否太过好,而她从来都留不住太好的东西。

    夏天握住她消瘦且颤抖的肩膀,心疼的说:“宁夏,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轻松一点,那些都不要紧的。看见你落泪,我这里很不好受,会痛。”他敲打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宁夏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夏天给她擦眼泪:“你为什么看见我就哭啊?哭的我心都乱了。”宁夏说不出话,却哭的更厉害了。下巴埋在他的肩头,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哭了。小时候吵着要爸爸妈妈,外公就会抱着她,跟着她一起流泪。后来别人嘲笑她是野孩子,即使心里痛的流血,也忍住不哭。她认识的朋友都不哭,罗然不哭,顾念也不哭。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痛,并不敢肯定这一切是发生过的。可是她身下的床,她所处的环境都让她恍惚。

    顾念进来拉开窗帘,笑着说:“我还从没见你睡这么香。”

    她揉揉太阳穴,说:“我就像做了一场梦,现在还没醒似的。”

    “梦!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宁夏一脸茫然。顾念摇了一下她的肩膀:“大小姐,你昨晚抱着人家夏大少爷,哭得孟姜女似的,睡着了还不放人家走,抓着夏大少爷的手不放。夏大少爷守了你一个晚上,天亮时分才走的。”

    “啊!”宁夏吓得叫了起来。顾念也不笑她了,都是在预料中的事。她见惯了学校里所谓的王子与灰姑娘,并不足以让她的心动一动。她愁的还是房租。虽然青稞说月租一千,但顾念知道这个价格一定是被他去了百位以下,或者直接折半了,甚至更多。可是她目前身边除去给顾惜的费用,也就两千块钱。

    宁夏本来抵触和夏天走的近,如今也不能不承认,但该给的钱还是一分不能少。她前两天刚收到了杂志社画稿的薪酬,加上舅舅给的,以前赚取的稿酬和学校发的奖金,差不多也有五千。她把钥匙给顾念,说:“我书柜里有一张卡,里面的钱加上你手上的,差不多够了,你回去取出来吧。”

    顾念笑笑,说:“我骑车带你回去,你自己去办这事情吧。”

    “小惜呢?你出去了她不会找你吗?”

    “傻妞儿,她本是捡回来的孩子,还能要我天天陪着她吗?她早就习惯了,这会儿在写作业,我们去了回来,正好给她做午饭吃。”

    宁夏起床,梳洗了一下,就和顾念准备出门。顾惜探出小脑袋,说:“姐,我不想吃面了。”

    顾念笑了笑,说:“行,我们搬了新家,一会儿弄些好吃的庆祝一下。”

    顾惜终于满意的笑了。

    对于面条,宁夏也是深有感触。她很多时候都是煮一碗面,解决自己的问题,吃得反胃,后来就很少吃了。她走的慢,顾念得等着她。她说:“寄宿学校也是吃面吗?”

    “不是,伙食其实不算太差,只是你别看她凶,却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吃饭,他们老师已经给我打过两次电话了,说她不合群。她一个人拖在后面,大概也只有吃面了。她的胃不太好,让我忧心。”

    宁夏冲她笑笑,让她多陪一下顾惜。但话出口,她又觉得无可奈何。顾念担负着两个人的生计,还有学业,哪里兼顾的过来。再怎么强悍的顾念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那么干净爽利的姑娘,为了担起生活的重压,眼睛里也会闪现出失望。

    宁夏取出五千块钱,留下房租,和顾念各分五百作为平常的花销。路过一家卖童装的小店,里面正在打折。顾念笑眯眯的冲进去,照好的挑了两件,付钱就走。她消费的习惯就是看见自己满意的,基本不再缠磨着讲价。她说,我生活的每一天都在讲价,实在受不了。宁夏看着她洗的裤边都磨损发毛的运动裤,说:“你不去隔壁给自己置办一身?”

    “不用了,我得存钱。”

    宁夏笑笑,问顾念她妹妹穿多大的鞋子,也买了两双。顾念谢了,说:“我有一年没有给她买衣服了,她长的慢,真叫我担心。今天能够叫她高兴点吧。”

    两个人去市场上买菜,顾念皱着眉头,说:“你会做吗?”

    宁夏对家常小菜没有问题,大菜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茫然的说:“你不会做吗?”

    顾念一笑:“我就会做面条。”

    宁夏忍不住笑了,手指搅着头发:“那个,他们好像留了一台电脑,回去查一下菜谱吧。”

    顾念释然:“是哦,以你的天赋,应该不会很差。”

    宁夏皱眉:“顾念,你有点爱心好不好,我是病人,小惜口中的伤残人士。”

    顾念哈哈大笑:“那你也是伤残中的变形金刚啊。”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买鱼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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