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信心满满的踱步而出,冲杨曌微微躬身,说道:“在下采了天山的冰雪,早已交托尊府的仆人,望丞相喜欢。”
“啪!”杨曌拍案而起,怒目睨视着仇天,冷笑道:“杨某出于礼数,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粗俗。如今你竟不知好歹,又口出诳语,试问丞相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哪个下人有这个胆子,去接主子的寿礼?”
四下里吵闹声无数,杨曌更觉得脸面尽失,铁青着脸坐了下去。恰巧宫商羽迈进一步,深深鞠了一躬,笑道:“伯父莫要恼怒,有个女儿如令爱般大孝,只怕神仙也羡慕了。”
“哦?”杨曌一时迷糊,来了兴趣,追问道,“此话怎讲?”
宫商羽从怀里缓缓拿出了雪饮冰盒,笑道:“几日前,令千金找到宫某,托宫某办一件事,那就是去渺渺雪山寻一盒积雪回来。慕涵妹妹的委托,宫某怎敢推托。遂一路艰辛跋涉,赶了两天路,方走了一个来回,这才带了千年积雪回来。宫某又委托诸位酿酒大师,将天山雪不着痕迹的添进美酒里,恳请丞相厚爱,以尽了慕涵妹妹的孝心。”
“你!”仇天蓦然想起那下人的面孔来,虽然打扮的粗俗,脸上又抹了烟灰,仍能分辨出宫商羽的相貌来。顿时仇天脸色苍白,死死盯着宫商羽虚伪的嘴脸,气急失言,恨不得一剑问斩。
“好,好,确是慕涵拿了杨某的冰盒。哈哈,难得羽儿你如此尽心,不知那美酒在哪,还不拿出来让伯父我解解馋。”杨曌喜笑颜开,满面红光的盯着宫商羽,眼神里却有一道狭光一闪而逝,除了他自己,只怕世人无从知晓这老狐狸的心机。
宫商羽打了个手势,一个下人遛了过来,捧着一罐美酒,与雪饮冰盒一同递给了总管。
宛如初阳高照,却被茂盛的枝叶遮成了阴翳,仇天木然转身,却见杨慕涵释然一笑,仿佛劝他不要难过。清颜依依,如泉清冽,仇天顿时来了斗志,一阵欣喜袭上心头,蓦然,又是无尽的失落铺满全身。他定睛一看,杨慕涵愈笑,眼角的泪花愈妖冶,最终哑然失声,扑到仇天怀里颤抖着。
总有个最疼怜的女孩儿,一颦一笑,左右你的欣喜伤悲;音容笑貌,昭示你的哀怒喜乐。
“卑鄙!”仇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与他脸上狰狞的面孔,一起埋没在美酒带来的喧嚣里。杨曌痛饮一口,放下那一坛美酒,啧啧叹道:“好酒,若是没有雪融水的冰凉清透,只怕这酒也不敢如此辛辣,飞扬跋扈而清冷的烈酒,老夫刹那间,是回到了弱冠之年啊…”
“伯父喜欢就好,本场较量,不知伯父如何定了胜负。羽儿斗胆,奢望伯父将次礼的功劳分给慕涵妹妹,这第一场比试,就当平局吧。”宫商羽电光火石间摇开了折扇,大气昭昭,意态流转,翩翩少年,惹得众位女宾客无不暗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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