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子医不好的病,没有老子毒不死的人!”
华池听他娓娓道来,说的头头是道,不经意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到鬼医疼的龇牙咧嘴,他才松缓了手,激动道:“你说,没有你医不好的病?”
“不错。只是看老子愿不愿医。脾气对了,分文不取,脾气不对,千金不治。”
华池看他手上动作,不禁暗恨自己鲁莽,只得说话激他,道:“内人得了一种绝世罕见的病,除了谷神丹,世上无人能医。你信不信?”
鬼医一听,怒目瞋视着华池,骂道:“放屁,你且将她病症说说。”
华池简单的与他说了说症状,却未道明病因。
谁知鬼医一反常态,锁眉沉思起来,低声说道:“这分明是阳气泄尽,为何仍旧不死?难道是驭兽之道?若是破了阴气笼聚之地的关卡,迅速的补入阳气,倒是可以。只是稍有不慎,耽搁一刹那,就回天乏术了。”
华池听他所言,嗓子忽然堵得慌,沙哑着,问道:“你…你能治好她?”
“我不愿医她。”
说完,老者撕开面具,竟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常山不倒,众生不灭。
竟是个年轻人…
“坦诚相待,我们合作吧。或是做笔交易。”
“交易?”
“只要你帮我在明处打杀,我在暗处协助。找出谷神丹,我先研究,再教你怎么服下它,把令爱医好。”
华池眼前闪过缡儿凄美的面容,心里刀绞一般。静默了半晌,仰天叹了一声,冲鬼医苦笑道:“你不是自命不凡么?你的金针诡秘无痕,何须与我合作?”
鬼医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却忘了,胡子在面具上,已取了下来。他傲然道:“如你所说,正面冲突时,金针抵不过大刀阔斧。”
华池依旧一脸苦笑,摇了摇头,无力仓皇,朝门外走去。
鬼医仍不死心,趁他尚未走出茅屋,追了几步,目露精光,遥遥喝道:“不思饮食,腹胀纳呆,便秘便溏!华池,你说是,还是不是?”
华池止住脚步,肩头一颤,却未回头,背着身与他喝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愿医人倒也罢了,又何必婆婆妈妈,损了谷神一脉的名声。”
“娘的,又提谷神宗!你只管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华池冷冷的回了一句,迈开步子,往外走去。又听见身后鬼医喊道:“人有七情,脏有七伤,华池,你是犯了忧思,伤了脾脏了。”华池却不理他,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似乎只为了躲避这山林怪医。
“早晚有一天,你会求着我来医她,或是医你。”
伴着哗哗作响的木叶,小人得志般猖狂的笑声逐渐消失,只留下华池一个人静默。走了一会儿,竟瘫软在一棵古木边,泪落成行。
枯叶婆娑,秋风瑟瑟。
他一个人无力的倚靠在树下,轻轻念道:“缡儿,我做的对么?我答应过你,做每件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怪人,或许真是个神医也说不定吧…”
那份无处安放,无言倾诉的脆弱,藏在心窝的最深处,不允许任何人挖掘。
你硬生生的挖了,心就碎了。
茅草屋里,鬼医凝视着华池吐出来那颗冰球,怅然叹道:“一体四象大阵,已经足够震撼。又能腹内凝冰,冰气藏毒,每一招都是闻所未闻。华池,你给我的震撼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