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事,却不得而知,今日从周不颠那里好不容易得知,竟成这种结果。他再也无法压抑心底哀凉,仰天痛号,声如虎啸,却多了份悲壮。
一声长啸过去,他看着盯着自己出神的虞夕,面目清秀,两眼无神,心底更生出一股压不下的怒气来,当即冲周不颠说道:“我这就杀上京都,斩了那狗贼。”
周不颠看了看他,不予理会,眼神转向了虞夕,虞夕冷面如霜,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我只愿在此地守候七日,七日之后,苦练武学,伺机报仇。”
仇天闻言羞愧,也是暗恨先前的鲁莽之言,低头不语。
周不颠面露赞色,心想:这女娃娃,在玄牝大山里东躲西藏了十年,果真是心思缜密,却也好生可怜。
想毕凝望着仇天说道:“你可知晓,若论武学修为,十八年前杨鸣空便不在你之下。如今他既可轻易作恶,功力自然是不退反进,你如何斩他?五年之内,你们大可在江湖历练,但不准轻举妄动,免得辜负了先人寄托。”
说罢伫立不动,心头苦笑,自言自语道:“手无锋芒便是福么?从今日起,怕要时时奔波了。”
虞夕将头偏向了仇天,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感,冰冷的深入骨髓。
那一望无际的深邃背后,该是多么凄苦的过去,坚强的外表下,该是怎样伤痛的心。
与她相比,小天的不谙世事,福兮祸兮?饱经沧桑之后,他,会不会终将像她一样,染尽风霜。
虞夕咬着嘴唇,冲仇天说道:“爹曾说过,日后你若回来了,便要我认你为少主。少主吩咐下来的,无论何事,悉听尊便。”
仇天紧紧盯着她黝黑深邃的眸子,从中捕捉到了丝丝无奈,他生生压住胸口积郁的酸楚,冲虞夕一笑,说道:“既然你是柳叔叔的儿子,我们以兄弟相称便好,你只管唤我小天,我叫你小兮就是了。”
周不颠看着他嘴角笑意,暗暗欣慰,祭出一道疾行符,不多时消失在了两人视野。
虞夕应付的“嗯”了一声,却并未放在心上。
忽然,虞夕又扭过身去,极目眺望着远处,眼中流露出迫切的期盼,如此深情,令仇天大为好奇,也是凝眸远视。
不多时,渐渐出现了一道花白的影子,随着大风起兮,影子越来越清晰,竟是那只与她如影随形的白虎。白虎一个虎扑,与虞夕扭打在一块儿。
虞夕眼中的哀伤似乎淡了些,喃喃道:“喵喵,所幸还有你。”
仇天看她脸上虽少了些淡漠,却仍旧没有笑容,冷颜如故,心头也是惋惜。
他不再去看一人一兽的亲昵,回到坟前,微微有些呆滞,又捡起一片枯叶,搓在手中轻轻捻落,痴痴念叨着。
一培黄土,葬着最亲近的人。
一叶落,天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