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在脑海再度浮起,她痴痴依恋的男子,却成了自己本该怨恨的仇人之子。
甚至,她还差点就这样成为他的皇后,他的妻。
与一个害了自己双亲的仇人之子,共结连理。
呵,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泪水不知不觉湿了面颊,夏侯雪呆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耳边传来凤宸灏无比紧张的轻问,伴有那熟悉至极的温柔手掌,替她小心拭擦眼角的泪。
可惜,他不仅拭不尽夏侯雪流出的泪水,反而让她越流越汹涌,吓得他手足无措地大声唤太医上前,命他们仔细检察郡主是否哪里不适。
“让他们退下吧。”良久,夏侯雪的泪水才总算止住,红肿的眼睛有些疲惫地看
了看床前紧张得唇抿成一线的紫眸男子,低弱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
“可是雪儿?”
“我没事。”淡淡打断他的担忧,夏侯雪不再看他,只兀自闭上眼睛,声音清冷:“我只是有些倦了,休息阵便没事了。”
“雪儿……”凤宸灏面容一怔,看着雪儿自醒来至此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此刻又听她如此清冷的态度,心不由狠狠一沉。
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全部退下。
“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轻轻地坐回床前,他看着她苍白削瘦的脸孔,心底满是心疼。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她均稳轻微的呼吸声,仿佛不曾听到他的问话。
手心一紧,他的身体突然有些不堪疲惫,尽管在她的床前守了整整两日两夜,他却从没有此刻这般觉得身心疲倦。
雪儿她,八年来,从不曾对自己这样冷淡过。
可眼前的她,分明又似回到八年前,回到当年那个清冷得出奇,根本不符她年龄的弱小女孩。
雪儿,她果真如皇甫叔叔如料,忆起了她的全部身世吗?
怔怔地坐在床边半晌,凤宸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大臣的恭请下离开的北宸宫,更不知在他心灰意冷地离去之后,床上一直合眼休憩的女子再度睁开双眼,两行清泪,随着她睁眼的瞬间,缓缓流下。
***
时光荏苒,一晃又是春回大地,遍地花香。
一路自南方北上,天地的视野也越来越宽广,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远远便映入眼帘,尽管如今南方早已春暖花开,这北国之地,依然可见白雪皑皑,苍茫一片。
“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呀,此诗真是极应此处的风景啊,妙哉妙哉!主子你看,再翻过前面的山头,便到北冥城了。”文成一紧马腹,绕着原地打了个转,马鞭遥指前方不远的高山,对着身旁的白衣男子微微一指,眼里映着一片喜意。
武就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看着那山脚下悄悄化开的冰水,有些难以想象:“主子,属下真是不明白,皇后那样脆弱的身子怎么能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被文成、武就围在左右的白衣男子俊眉飞扬,那摄魂夺魄的邪异紫眸流光璀灿,听了武就的问话,也不应答,只好看的唇角轻轻一挑,手中的马鞭已快速落下,连人带马远远越过身后二人扬长而去。
“温室的花朵,岂可媲美极地而生的雪莲?如今的雪儿,早不再当年看到生人便惊慌失措的小丫头了。你们两个磨磨蹭蹭,还不快些赶路。朕千里追妻,你们却一路赏景对赋,既这么喜欢北沧,朕干脆封你们为北沧王,终日留在北沧好了。”爽朗的笑声一路从风中送来。
望着前面已风驰电擎飞速而前的男子,文成、武就面面相觑,不等那人催促,便乖乖策马奔驰。文成口中还连连讨饶:“主子误会啊误会,属下就是万死,也不敢来当这个北沧王啊。北沧乃冰清玉洁之地,当得起北沧王的人,除了您如雪莲花般圣洁的皇后大人,谁还当得起啊?”
“哈哈!”风中传来一声畅笑,眺目极望,那三人已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苍茫北沧大地之上。
自两年前西临帝后大婚宣告暂缓以来,北沧郡主已奉皇命带着北沧王遗赅回北沧安葬,并任命北沧郡主夏侯雪为新任北沧王,一时激起天下哗然。
两年里,西临皇帝一直未娶,北沧女王一直未嫁。
民间有戏本小样传出,说这西临皇帝极宠爱北沧女王,而北沧女王又极恋故土,始终不肯离开北沧与西临皇帝共结连理。是而西临皇帝与北沧女王之间便有一个约定,约定在两年时间内,若无人敢向北沧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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