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微弱的男子缓缓地张开双眼,看向正眼含泪珠的女儿,唇角微启。
然,声未出咳先起,夏侯曜安慰的话语未曾来得及说出,一声暗哑的咳嗽便重重地撕碎声喉,让他艰难地抬起手臂,试图按住心口,不让自己在这最后的时刻,吓坏了雪儿。
“父王,父王……”小手紧紧地抓住父王干枯如枝的大手,从前宽阔有力的大掌,如今竟微弱得只剩下颤抖。
泪水顺着夏侯雪精致的脸滑落,不是不想绽放甜美的笑容让父王走得安心,可心底的伤与痛,让她无法克制自己的眼泪。父王,从离开北沧到今,他便如一片飘零的枯叶,辗转存活至此,终于耗尽了心力,要离自己而去了。
以前,她从不知道生离为何物,人死,又有什么值得悲伤。可,在西临的这么多日日夜夜,她却一日日明白,什么是生离之痛,什么,是死别之殇。
父王一日日病重,他眼中的孤寂,他心底的愁苦,他虽未说,她却慢慢懂了。
父王,他不属于这里。她与父王都不属于这里。却,根本无法离开这里,也难再回到北沧,回到母后身边。
如今,父王就要离去,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从前,再也不可能与父王母后一家团聚,齐享天伦了……
“雪儿……乖,不哭……”暗哑的声音带着厚重喘息,夏侯曜每说一句话,有如费尽千斤力气,让夏侯雪努力抑制的泪水拭了流,流了再拭。
她艰难地扯起唇角,用算作是笑的声音安慰道:“嗯,雪儿不哭,只要父王好起来,雪儿什么都听父王的。”
心底一怜,夏侯曜看着不经世事的女儿,满心不舍。他欠莲卿太多,也亏欠雪儿太多,他,不是个好夫君,更不是个好父王。
用力地抓着雪儿柔弱的小手,他磨娑着她贴着自己手背的小脸,清楚地感应到她明明在笑,然断落泪的潮湿脸孔,心底更疼了:“好,父王答应雪儿……等父王病好了,便带雪儿回……回家……”
回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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