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静的,只有一只红泥小壶在炭炉上‘咕嘟嘟’冒着水汽,孙抒音小心地捏起壶柄,轻轻低下壶嘴,洒下了一道细细的水线,茶盘里的茶盅茶碗立刻腾起一片白雾,瞬间变得光亮了许多。
洗杯,高冲,盖沫,低斟,一连串的动作流畅温润,不徐不疾,小拇指在不经意间微微翘起,更显得细腻而光滑,好像是玉石雕琢般精致。
肖林坐在孙抒音的对面,默不作声,身心都沉浸在这份细腻和从容之中,心里充满了平静和温馨。就像儿时划破了衣服,祖母一点一点地穿线纫针,也曾有过这种被呵护的亲近感觉。
茶已斟好,素手奉上,肖林并不渴,却还是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两个人捧着茶盅相对微微一笑。
自从孙抒音辞职离去,和肖林反而变得亲近了,这一点,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知道。整日里忙于机关算计,肖林也很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没事的时候总到孙抒音这里坐坐…….
突然之间,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把屋里的气氛全破坏了,孙抒音走到窗口,向外张望着。
“最近怎么这么乱,警察天天都在抓人。”孙抒音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
“都是褚玉璞在抓革命党,听说已经枪毙了好些人了。”肖林对这件事更清楚一些。
现在正是国共合作时期,北洋政府和国共两党势不两立,张作霖重新占领直隶后,在北京天津大肆搜捕革命党,前不久刚刚绞杀了著名的红色教授李大钊。
对这个年代的共*产*党员,肖林还是非常敬重的,他们能置生死于度外,拥有坚定的信仰和理想,这一点,肖林自愧不如。
“哎,造孽!我回头得劝劝汉卿,别再杀人了。”孙抒音幽幽叹了口气。郭松龄兵变身亡,对张学良的打击很大,迁怒于冯玉祥之余,连革命党都恨上了。
“你和他之间还好吗?”肖林忍不住问了一句,孙抒音这些天来日渐消瘦,明显有心事,她一直想和张学良分手,但又总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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