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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爆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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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高了。很是不耐的瘪瘪嘴,将自己的胳膊从那些不依不饶的师兄弟手中挣脱而出,从袖中抽出一根束发带,懒懒将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挽起。周遭之人早已习惯了我这般的举动,又许是根本就没把我当做失明之人,仍是吵吵嚷嚷的说着山下那些人如何张狂,如何不知江湖规矩,根本就没意识到这转眼间发生了什么。唯有他,侧过身看着那个青年,他只是略转着脸看向我不多问,只在触及我清明的眼神时方疑惑着点点头。自己回应着点了下头,将一根手指比在唇间,微微笑开。他才仿佛松了口气,展开了眉宇,一双桃花眼越发显得水雾弥漫,妖娆多情的让人不敢直视。得了记忆之后再细细观察于他才发现,这面貌真是相似到让人心惊的地步,跟那个人的眉眼还真是分毫不差,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又怎能还奢望转世之后还是相同的样貌,又或者说这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怎会这么巧合到一直在自己身边,这似乎不是他的作风那,更何况曾经错失的已经让自己不敢再随便去确认了,只是……就算只是相似对我而言也足够了。收回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转向华山更深处。

    得到了解剑亭,看着眼前熟悉的庭院门户,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还好还好,这双眼睛还不至于成为别人牵制住自己的拖累,下山至今尚且还没有一丝不妥当。

    正如无数标榜自己身份地位的武林门派一样,我们的华山新掌位立了这座解剑亭。只是与其说是亭子,倒不如说成是一建在山腰,招待来客使用的厢房更为直白。特特拓宽了上山的道路,在路中建了这庭院,无任何牌匾,门口密密植了一片荼靡,懒懒依附在花架上,适值夏末,恰逢落花时节,地上应是铺满了厚厚一层花瓣无人打理只任人践踏,只余下那些花瓣中溢出的浅薄气味萦绕在鼻端。进得门内直映入眼帘的是刻印在一棵苍老槐树之上的”解剑亭”三字,左侧的偏门出去后是一小块空地,没有什么擂台之类无趣的事物,只要块不至于动手时毁了那屋宇的地方就够了。进了这庭院便是我华山的客,一切自由客人随心,只是,出了这庭院若是还想佩戴兵器上山,那也就只有赢了这院落的主人—也就是区区不才,才有资格佩剑上山。因着这看门狗一般的身份,各位武林旧友卖个面子叫声”战剑”,这才有了我这样尴尬不已的处境,明明是笑脸迎客的门徒,变作了现如今这好无事生端之人。那位掌位更是无聊到立华山五剑,名为:傲,战,灵,绝,暗。每三年从所有华山子弟中挑选合适之人,但这合适并不意味着出类拔萃,譬如承了战剑之名已有七年的我,在华山众弟子之中的资质大概勉强只算得上中上。

    斜眼从侧门内瞥了一眼熟稔的小小院落,院中早已布好酒席,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佐以山上自己陈酿的酒。庭院外的树林合着风声沙沙响着,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感觉,只仿佛身入农家小舍,与知己好友共饮一杯,畅聊天下以尽兴。简单素雅的四合院落,没有什么多余的假山流水的装扮,疏疏朗朗种着几棵桑麻,角落里旺盛地长着几株野草,星星点点夹杂些蓝色的小花,四围是一圈木屋,窗户都撑了起来,好给屋内换些新鲜气息。远远可闻山中飞禽走兽鸣叫不绝,深吸一口气鼻端荡漾的都是山林间最清雅的灵气。就是这般的闲情逸致,竟然还有谁人如此坏人雅兴地动的起来肝火?

    自己很是不明了的摇摇头,对于这院内不知名角落里荡漾出的不太应景的肃杀表示惋叹。抬步毫不停留地绕开这让人憋闷的氛围,直接从后门绕进了卧室。屋内显是久没有人洒扫,厚厚一层落灰,随手摸去只留下一片掌印。自己是有多久不曾回解剑亭小住了,前些时候是往山下走动的太频繁些了?也不知不在这些时日这地方是由谁主持的,就算是我不在,看着师门情谊上也该指派个新进弟子帮人拾掇拾掇嘛。虽说掌门秉持勤俭持家的美德山上一直不曾雇佣奴仆下人,可也不至于门下萧条到连个作扫洒的弟子也没有了吧?是我不在之时华山已有了什么大的变动,还是……

    甫一转身就看见了齐整整铺在床上的被褥,平日里我不在时哪里都脏着,唯有这被褥都是干净的,现如今连这被褥都是我离去时的样子,没有被挪动过半分的迹象。轻叹了口气,还是拂去浮尘开了衣柜换了身干净衣衫。抽空从窗缝里瞄了眼院中情景,好个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五师兄还真不是善于应对这些迎来送往的事宜,看眼下这和乐融融的一派和谐场景,情形哪有夏影嘴里说的那般严峻。我还是安下心好好休整,一切待到明日自有安排。反正即便我这里住不下,玉泉院中也多的是厢房,古圣垣自会将他们安排妥帖的。慵懒懒一屁股落坐在了窗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挑着窗户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众人。我的住房原就是挑的院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拐角处,可以看见院中一切,但这边的景象院中却看不甚分明,实在是个再好不过勘探敌情的居处。只见夏影那小子不知何时已到了院中,看着我的住处附耳跟五师兄低语了几句。那一直谈笑风生的五师兄闻言后不着痕迹地冲我这边飞来一个责怪的眼光,然后在众人视线的死角处长舒了口气,长身而起作揖告退,隐约听着这借口像是”行个方便”?而另外一个人,我将窗户略微阖上了些,似乎是没能看见他身形,约摸是看着相安无事又折回北峰赴命了吧。

    门扇发出极轻微的吱呀声,而我依然悠哉地趴在窗台上看着来人,看似挑衅地挑起眉:“我这房间何时又成了茅厕了?”他倒是还能腆着脸一边大喇喇坐下一边跟我笑谑:“喏,跟我计较这些可就不至于了。再说,今儿我算是帮你把人给暂时安抚下来了,只明天希望你能旗开得胜一回,蓦地不要辱没了华山的英明哦。”一番话说完不带我作答,犹自不放心的装作无意中看了我双目一眼,叮嘱道:“明天自己观望着点才靠谱,那些人摆明是冲着你来的。”而后才压低了嗓音轻声问道:“你的眼睛?”我不言语只是冲他摇摇头:“无碍,只是偶尔犯病,旧疾了。”看来师父倒是并没有隐瞒与他,但自己却忽然间显见地多长了个心眼,没有对他尽吐真言。他又淡淡扫了我双眼一回,然后转回了目光。哟呵,古圣垣,你这回避的态度很是可疑呐?不过,现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解决我,暂就记下这遭日后慢慢跟你计较。

    我定了定神,开始向古圣垣求证起这番纷争的原委:“前因后果来的路上我也听夏影他们说了不少,这才更体会不了师父此番行为用意何在?这番是缘何请了人家黄山坐客,反倒不许别人佩剑上山?不是我言语刻薄,也不怪人家黄山弟子动怒,诚然各家自有各家的‘解剑’规矩,黄山自也不会是那些不知礼数的门派。可师父这般无理取闹,不是故意落人家口实吗?”

    曾听夏影言道,黄山此行原是受掌位和师父的邀约而至。且黄山华山两派素来修好,虽说相聚甚远,可也一直不曾断了相交。师父与现任黄山掌门更是故交,这一回卖得师父脸面来的弟子大半也都是黄山的精英,少有弱手。没道理人家黄山弟子一路风尘仆仆到了华山,却要先受这下马威,若我是黄山门下必也时不服气的。更何况黄山弟子多是一直于山内修行,与我们这些久在江湖上打浑的更是不同,想来脾气也更娇惯些,哪容得下这莫名其妙的“欺辱”。

    当时黄山门徒中便有年轻气盛的叫道:“端地华山好大的架子,且不说我们受贵派之邀到此,便是冲着来者是客一说,也断不该将我们拦于这半山腰硬是要将人武器解下。大家俱是习武之人,这贴身兵器便如生命一般珍贵。我们又不是为了踢馆前来,滋事生衅的,作甚在我们面前摆出这般嘴脸,我们这些人饶是当年上黄山拜师也没受过这般折辱!”这一开头,余下的弟子看着彼方势弱就更是骄纵起来,闹得颇有些不得体了。

    嗯,看夏影当时描绘地眉飞色舞又兼之气急败坏的姿态,我大概也能猜到那个黄山弟子当时的口气大半不差也就夏影那副做作的样子了。不过错确实在自身,当时守亭弟子不过依师命行事,其中细节倒是真不明了,我与新任“战剑”唐彦又都不在,无人主持大局,只有即刻派人上山去求师门明示。哪知带他们去得北峰那两老太爷又都不在,怕是当时人在山脚等我回来的消息与他们将将错开了,只得拉着唯一管得上事五师兄过去周旋着,央求着只管先把客人安顿好才是。

    回头再说说那些黄山弟子一路奔波原就疲乏的很,又受了这冤枉气,哪能是轻易消除的了得,就算是五师兄百般周全也借故拿捏着挑三拣四、出言不逊之类的。苦得夏影一众原本是闻言随着五师兄下去撑场面的弟子也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还不能言语,直至得了师父确切位置所在之后立时屁颠屁颠儿的去求助了。以上应该没有什么漏失之处了。

    古圣垣听我絮絮叨叨说完后,只是摇了摇头,脸色也沉了下来,眼光锐利如刀锋,看向我眼底:“怕是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吧。在贵客临门之时,华山两任‘战剑’无一人守解剑亭双双离山不在,此事本就够让人起疑的。更何况从你得‘眼’到今回山已有月余,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见得消息就真的没有走漏半点风声,怕只怕黄山也无非是为了验证此事真伪罢了。”

    我微微偏过脑袋避过他过于锐利的眼神,不禁冷笑了起来:“这我倒真是没想过,何时开始江湖人也对这些道术的东西有兴致了。师父那边暂且不提,让我不解的是这些什么都不知情的人竟也这般痴缠起来,很是让人觉得无奈啊。”

    他一个爆栗敲上我脑袋,嗔骂道:“华十九啊,我看你这么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哪有什么你口中的半点无奈,你明日还是给我悠着点才妥当些。更则,此次前来黄山的一众弟子绝不简单,自己小心着点。”他侧耳听听了外面的动静浅叹口气又站起了身,正准备出门却又习惯性的回转身来,伸手揉乱我额发,笑言:“好好休息,今日自有我权全照料着,明日就该你打起精神头来对付外面那些家伙了,可别指望还有这般优待。”我冲他装出一脸不耐的表情点点头,然后阖上了纸窗,示意我会乖乖听话他才又回身走了出去。

    我没有再动作,只是一直那么坐着回想着刚才与他说的那番话语,忽地一阵恶寒袭上身。终于,我还是又把自己置身于这种被万人觊觎的境地。就这么枯坐着直到眼帘忽又蒙上一层浅浅阴翳,遮住了些耀眼的日光。一手揪住衣襟,咬咬牙,强维持着这种状态自己洗漱躺下。在床上转了个身,睁眼望去净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也不知真的已经入夜了还是真的视力全失了。心中倒是突然对于这双眼睛有了些洞察。失明必是渐转,而复明也不是什么忽然而至。这样倒也不算很圈囿我,至少为我还留足了准备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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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我对他施了他心通,他似乎只不过是受了师命,后面另有指使之人,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我摇了摇头,心下却已有了计较。

    一夜无话,他还是依附在衣衫上不愿去别处歇息,我就也懒得多事。折腾了一整天自己也没什么心力去跟一个完全透彻自己内心的异兽客套,倒头昏昏睡。直到第二天被人拉起床,换上一身素雅又不失利落的衣裳,听得那人大着嗓门跟我叫道:“师姐,你就是这么辰时青柯坪前碰头的?!”

    “啊哈~夏影啊,这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又不要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吗?”一边回着神一边在脑中过着昨晚发生的种种,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衣袖,果然腓腓还是依附在上面,只是今天换了懒散散盘着身躯的姿势了。看来这一切都不是我梦魇啊,烦躁啊……看着它好似还在沉睡的模样,心里意外地划过一丝柔软,口中淡淡问候了一句:“早安。”那家伙没有回应,也不知是还在熟睡或是懒得搭理我。

    夏影倒是耳尖的听到了这句,还在恼怒的嘀咕着:“就算你跟我问安也没用,师姐你真是越发懒散了……”

    我笑笑不作答,只推开门扇,迎向了屋外满目的灿烂阳光,感觉整个人也爽利了起来。这边回首正准备招呼夏影他们一起用早餐,就看到那些黄山弟子从偏院走出,脸上表情很是憋屈,两两聚在一起嘀咕着华山如此待客之道不够恭敬之类的。嗯,看来昨晚这里也留宿了不少人啊,是不是该庆幸昨晚够小心,没有惊动到这些人。

    可怜的五师兄大清早就挂张笑脸四处张罗着,就连经过我身边也不过马不停蹄间留了句感叹:“也不知谁才是这解剑亭的主人!”话说,你自己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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