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掐入肉中。
夏季气得倒仰,但他城府颇深,心中再恼怒,面上也不现出分毫,淡淡道:“不知四弟犯了什么错,贵友如此心狠,下手就要他的命?”
他故意装着不识石南,借机羞辱于他。
石南星眸含笑,轻描淡写地道:“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小爷心狠手辣。”
话落,夏家四兄妹脸色都是一沉。
夏季凝着那柄没入梅树的软剑,唇边泛起一丝冰冷的笑容:“好一个技不如人!”
缓步过去,见软剑整枝没入树干。
他暗自骇然,掏出丝帕将剑身拭净,暗自盘算:合兄弟三人之力,要除掉这小子应该不难,难的是还有一个杜蘅。
她是个豁得出脸面之人,这小子既是她的姘/夫,杀了他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张扬出去,平昌侯府虽然不惧,却要落个恃强凌弱,以众欺寡之名。
他飞快地瞟一眼立在远处的紫苏和白前,思忖着,如果真要动手,势必要连这几个丫环也一块除去。
偏生今日大佛寺游人稀少,杜蘅又与他们有着如此尴尬的关系,出了命案,平昌侯府难脱干系。
他背对着石南,面上阴晴不定,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动手?
迟疑之间,孟氏和纪氏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惊惶失色地走了过来:“四弟!”
纪氏见夏雨双眸紧闭,嘴角尚残留着血丝,而雪地上则飞溅着大片的殷红,顿时慌得手足无措,疾声吩咐:“快,请太医!”
夏雷眉峰一蹙,没好气地喝道:“荒郊野岭,上哪请太医?”
“这,这可如何是好?”纪氏没了主意总裁,我要离婚。
孟氏定了定神,见那边只有杜蘅和石南二人。
她虽不认得石南,但既与杜蘅在一起,又有夏风在场,想必是识得夏雨的,断不敢痛下杀手。
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四叔应该只是受了点轻伤,想来无甚大碍。来人,先把四少爷抬上暖轿。”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势必不能再行凶残之事,夏季敛去心思,将软剑提在手中,转过身来,阴鸷一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再登门拜访石少东。告辞!”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杜蘅心中一紧,不自觉地绞紧了双手。
夏季为人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偏又善于审时度势,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是夏家四兄弟里最阴狠歹毒的一个。
听说他小时候,有次在族学跟人打架,吃了点小亏。
他见对方人多,当时一声不吭,笑着与人握手言和,转过身回去,即叫了几个侍卫,跟踪踩点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隔了数天将那族兄堵在巷弄里,套了麻袋,乱棍打死,扔进了护城河!
而那时,他才九岁!
被这样的人盯上,实在很难让人不担心。
“好说,”石南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在下随时在阅微堂,恭候几位公子大架光临。”
言外之意,老子不怕你们兄弟人多,随时奉陪!
夏季闻言,面色越发阴沉。
不能走!”夏雪跺脚嚷道:“难道四哥这一掌白挨了不成?堂堂平昌侯府的小少爷,被人打得吐血,却一声也不吭,灰溜溜逃走,你可以不顾脸面,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夏季气得倒仰,偏他与夏雪不是一母所生,为避嫌平日总是好言相哄,从不曾疾言厉色。此时气得狠了,有心要训她几句,对着她那张泪光盈盈的丽颜,到嘴的训斥又咽了回去。
夏雷遂向夏风递了个眼色。
“雪儿,不得胡闹!”夏风定了定神,淡声道:“是四弟先拔剑相向,既然技不如人,便该心悦诚服,低首认输。不依不饶,只会让人笑话咱们夏家输不起。”
“可是~”夏雪向来最听他的话,此时却不甘心,纤手一扬指着杜蘅:“这贱人如此轻贱于你,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夏风呼吸一窒,嘴角翕了翕,想要替杜蘅辩白几句,然而对着并肩而立的一双玉人,如何还说得出口?
夏雷早就按捺不住,此时终于逮到机会,冷笑一声:“这种寡廉鲜耻之人,理她做甚?算她有些自知之明,跟三弟退了婚。再与她纠缠不清下去,只会脏了咱们侯府的名声!”
“正是,”夏季阴恻恻地道:“三弟人中龙凤,何愁没有良配?”
“慢着!”
“石少东有何指教?”夏季停步回头。
石南冷冷盯着他,星眸闪着令人心悸的幽光,忽地扬手一掌:“若有人胆敢往阿蘅身上泼脏水,便如此树!”
一株百年老梅应声折断,轰然倒地,激起漫天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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