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错了,是,是前天上午!”吴阿蒙急急改口。
“也不对!”白芨胜利地大叫:“他三天前就去了庄子,帮着看守瓜田,根本没回来住!”
夏风听到这里,松了口气。
吴阿蒙傻了眼。
杜荭大喝一声:“吴阿蒙,你再好好想想,到你手里买走蜈蚣的到底是不是许进?”
吴阿蒙愣了一下,忙道:“是是是,我记错了,不是许进,是……”他眼珠骨噜噜乱转。
“是不是许遥?”杜荭出言提点。
“对对对,就是许遥。”吴阿蒙松了一口气:“小人刚来不久,这兄弟俩的名字,有点混~”
“你,你分明是胡说八道!”紫苏气晕了。
“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这两人又是兄弟,一时间弄混了,有什么稀奇?”杜荇帮腔。
“记错名字,的确不稀奇。”杜蘅微微一笑:“不过,许遥小时大病一场,两条腿不是一样长,走路有点瘸,你不会也不记得吧?”
吴阿蒙呆了片刻,下意识去看柳氏。
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柳氏哪可能个个都认识?况且,许遥做的又是最下等的杂役!
依稀只记得府里是有这么个人,忙冲他使了个眼色。
吴阿蒙点头:“对对对!二姑娘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许遥的腿的确有点瘸。”
“你没记错?”紫苏冷笑:“不会到时又改口吧?”
杜荭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不对,正要阻止。
“错不了!”吴阿蒙信誓旦旦:“他走路象鸭子摇摇晃晃,我还笑过他御宝天尊。”
杜蘅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倏地变得沉而冷:“许遥的腿好得很,瘸腿的是许进!”
吴阿蒙早被杜蘅翻来覆去,左一盘右一绕,给问得傻了,哪里还说得话出?
“***才!”杜谦怒不可抑,上前一脚将他踹翻:“还不说实话?”
柳氏也急了,霍地站起来:“来人啊,把这满嘴胡说八道的奴才,拖出去重打五十棍!”
五十棍打下去,哪还有命在?
吴阿蒙两眼一番,直接昏死过去。
夏风双手环胸,和和气气地问:“柳姨娘,这是想杀人灭口么?”
“你!”柳氏涨得满面通红,好容易才找回声音:“这***才竟敢胡言乱语,构陷二姑娘,不打不足以平心头之恨!”
“岳父大人,”夏风望向杜谦:“阿蘅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洗清了?”
“当然,当然~”杜谦硬挤出笑容:“蘅丫头,让你受委屈了。”
杜蘅忽然跪了下去:“父亲,我的确受了很多委屈!”
杜谦的笑容僵在脸上:“是是是,父亲不该听信小人之言,错怪了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莫说几句责骂,就是要女儿的命,也是该当的,女儿不敢埋怨。”杜蘅咬着唇,嘤嘤低泣:“女人哭,是因为府里有人容不下我,尽管我一退再退,仍然苦苦相逼!女儿若是再退,只怕真的活不成了!”
“这是什么话?”杜谦脸上挂不住了:“你是堂堂杜家嫡女,圣上亲封的舞阳县主,谁敢容不下你?谁又有这个本事,逼得你连命都没有?”
“这话,蘅儿本不想说,”杜蘅抬起头,神情坚毅:“可是,既然退让不能解决问题,我只能拼却一死,也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到底什么事?”杜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崩着脸:“逼得你要死要活?”
杜蘅拍了拍手掌。
白蔹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加了盖的红漆木桶。
听到从桶里传来的阵阵悉悉簌簌的声响,杜荭的脸色唰地变得雪白。
“祖母请看~”杜蘅轻轻揭起桶盖。
老太太满腹疑惑,倾身过去一看。
几十只黑褐色的大蝎子,翘着尾巴,挨挤着,争抢着,往桶上爬。
坚硬的外壳,碰撞在一起,摩擦着,发出咔咔嚓嚓的细微响声。
顿时毛骨悚然,连声喝骂:“快拿开!还嫌不够乱吗?竟然把这许多脏物带到这里!”
夏风面色微变,看向杜蘅的眼里,满含了心疼,怜惜和愤懑!
“祖母也觉得这东西可怕吧?”杜蘅面色苍白,竭力想保持着平静,颤抖的嗓音却诚实地反应出了她内心的恐惧:“这是昨晚,蘅儿在室里捉到的。”
“你说什么?”老太太一呆。
杜蘅一字一句地道:“室粉刷一新,搬进去仅一天,竟然有如此之多的蝎子在等着我。祖母以为,这是偶然吗?蘅儿又该不该为自己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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