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怪她不该对他隐瞒,以至对婚姻不满意,觉得做夫妻没有意思了吗?
萧绝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你别误会,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怪你,我只是着急,真的!你不明白,那种明明知道你们有秘密,却一点都插不进去,被排挤在外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明明,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我才应该是那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杜蘅怔怔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点点迷惘,脸上的神情却渐渐柔软了起来。
是,他是她的夫,患难与共福祸相依的枕边人。
当她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两个人的命运就紧密地连结在了一起。
谁,也无法扔下谁。
“当然,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打听你的秘密,是我的不对。可我真的很担心你。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那家伙摆明了对你不怀好意,我若没有一点准备,怎么保护你?”
萧绝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浓浓的醋意:“还有啊,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都不介意,你何必耿耿于怀?”
听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地抱怨着,杜蘅原本紧崩的心,倏地安静下来。
往好处想,秘密揭开了又怎样?
原本,她就打算破釜沉舟,坦白相告的。
现在不过没有经过她的口,由慧智转述了,被他提前知道了而已。
其实想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好,反而可省去亲口述说的难堪。
了解了她的过去后,他没有想象中的嫌弃,憎恶,仍然一如既往地宠着她,呵护着她。
她,还有什么好矫情,好不安的呢?
萧绝察觉了她的软化,声音越发温柔了起来:“好媳妇,别生气了,嗯?”
杜蘅脸上微红,不自在地抽出了手:“我,没生气。”
萧绝何等精明,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下只要她肯放下心结,勇敢面对过去就好,以后多得是机会慢慢交谈,逼得太紧反而易适得其反。
“不生气就好,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嗯?”
他见好就收,不等她羞恼,话锋一转,把话题又兜了回来:“如果我猜得不错,老爷子的确是在打穆王府的主意!”
这也是刘宜彬干脆利落交出永通钱庄财权的理由。
“疯了,他真是疯了!”杜蘅的情绪转换得没有他这么自如,怔了一怔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又羞又愧之下,俏脸涨得通红:“了我还不够,还妄想把穆王府也拉下水!”
萧绝大乐,乘机抱住了娇妻,顺口消遣了老爷子一句:“老爷子这些年大概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真以为萧家的人都是泥捏的,任他搓扁捏圆,随意操纵呢!
杜蘅怒道:“他休想,我绝不会让他如愿!”
抓起装印鉴和文书的玉匣,用力砸向墙壁,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去它的永通钱庄,我才不稀罕!”
玉匣从墙上弹了起来,骨噜噜滚到桌脚。
萧绝啼笑皆非,弯腰拾起玉匣:“啧,好好的,跟钱较什么劲?这可是真金白银,跟那劳什子的藏宝图,完全没有可比性。”
抬袖子极宝贝地拂了拂匣面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扔回暗屉:“你不稀罕,爷稀罕。留着以后给儿子娶媳妇也是好的啊!”
见杜蘅有些着急,这才揽了她的肩,笑眯眯地道:“老爷子有老爷子的打算,咱们有咱们的想法。他想要咱们,也得咱们受他不是?别生气了,嗯?”
“被人这样,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
萧绝伸指,轻轻抚着她的眉心:“凭白赚了一个钱庄,干嘛还皱个眉头?难看死了!来,给爷笑一个!”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笑?”杜蘅拍开他的手,轻啐。
萧绝斜睨着她,似笑非笑:“如果我说完全不生气,那当然是假的。可光生气有什么用?而且,我就算把肚子气炸了,也伤不得他分毫,何苦来哉?”
杜蘅心中一动:“你,已经有打算了?”
萧绝耸了耸肩:“小爷的打算,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玩我呢?”杜蘅不满。
萧绝正色道:“除此之外,你有更好的办法?”
杜蘅正要反驳:“……”
萧绝忽地黑眸一眯,伸指按住她的红唇:“嘘~”
杜蘅心一紧,下一秒,萧绝已蹿到了窗边,低声喝斥道:“什么人?”
几乎是立刻,魅影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爷,宫里来人,皇上病重,请世子妃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