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陈二奶奶笑盈盈地道:“男人在外头再厉害,遇上后院之事,也少有拎得清的。就算有那么几个能拎清的,又极少有这份耐心去管,终归是不如咱们女人。等你嫁了人,就明白了这个理了。”
几个人说了几句闲话,话题又兜到萧绝身上,萧燕细细把今日堂审之事说了一遍。几个人少不了又骂一回付鸿忘恩负义,叹一回萧绝遇人不淑,再骂一下百姓分不清好赖。
杜蘅回了东跨院,把丫环婆子都打发了出去,命紫苏几个守住了,把聂宇平请到花厅议事。
“杜荭露了面,这件事必是她做下的。”杜蘅神色端凝:“你立刻派人去赵家村,彻查赵春妮一家的底细,设法找出她跟付鸿之间的联系。”
聂宇平一愣,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你怀疑,付鸿是受了杜荭的指使?”
她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不是,”杜蘅摇头:“杜荭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么好心。”
她的目的,是给她添堵,抹黑她,让她不得安宁,却没胆子招惹穆王府。
如果没有料错,指使付鸿状告萧绝,并且鼓动御吏集体弹劾萧乾的,应该是南宫宸。
状纸一递,临安城的舆/论立刻转向,百姓的目光都转到了萧绝身上。
大疫时临安城里受过她恩慧的可不在少数,冷静下来,又有人引导,于是纷纷开始替她说话。
虽不能完全恢复名誉,但多少澄清了一些事实,不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一通乱骂。
她虽然不在乎旁人的议论也没打算领情,却也不得不承认,南宫宸做这件事,多少有维护的她的意思。
同理,萧绝只所以乖乖受审,甚至在公堂上做纨绔状,俨然一副要把牢底坐穿的架式,也是想洗清她的污名,把她从这一团乱麻里摘出来。
只是,那两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似乎都忘了一件事。
她与萧绝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绝不好,她又怎么可能好?
聂宇平奇道:“大小姐怀疑燕王和杜荭联手,杀了付珈佇,栽赃到世子爷身上?”
杜荭跟南宫宸可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他想不明白:“这对燕王有什么好处?”
以前在军中,还有平昌侯府与穆王府分庭抗礼,现在却是穆王府一枝独秀。
南宫宸只要还想坐上金銮殿上那把椅子,绝对不能没有穆王府的支持。
除非他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否则得罪穆王府,等于自掘坟墓。
杜蘅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也是,也不是。”
杜荭大概是觉得付珈佇活着,还不如死了用处大,所以才设计杀了她,再制造自缢的假象。
而对南宫宸来说,跟付珈佇联手,其实远比杀了她价值大得多。
只不过,他向来深谋远虑,做事喜欢留一手。
这位付鸿,估计就是他留的后手。
所以,付珈佇突然死亡后,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付鸿推到台前。
换言之,南宫宸被迫跟杜荭联了一次手。
聂宇平并不是个蠢人,很快想通其中关窍,忍不住笑了起来:“南宫宸性子高傲,倘若知道自己被个黄毛丫头摆了一道,坏了大事,不知做何感想?”
杜蘅对南宫宸不感兴趣,自然没功夫去揣测他的感受。
“付鸿是付鹏的族兄弟,又是个帮闲,没道理放着穆王府这块肥肉不吃?这么多年,一定有来往。”杜蘅慢吞吞地道:“先生不妨从这里下手,找他跟春妮的联系。查的时候要细致,最好有一二个证人。哪怕是跟春妮说过二句话,也算是有联系了。就算真没有,咱们也得给他弄出点瓜葛来才好。”
聂宇平细细琢磨着她的话,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豁然一惊:“大小姐的意思……”
杜蘅点头,语气轻浅,笑意微微,娟秀的脸宠,一如往常的恬静淡然,却冷静美丽得近乎冷酷:“没错,这就是我要做的。他无情,我不义。”
接下来的数天,大理寺先后升了数次堂。
把韩宗庭,赞璃,以及一干临安府的衙役请到公堂,从当日接到报案,赶往穆王府查看现场,勘验尸体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是萧昆上堂,把付珈佇死后,王府追查凶手,怎么发现春妮失踪,再如何循线追到赵家村,发现春妮淹死在山塘的事情也说一遍。
再然后,赞璃再把付珈佇的尸检结果和春妮的尸检结果呈到堂上,再细细解释了一遍,判定付珈佇非自缢而是他杀的理由。
再然后,案子就如杜蘅一开始预料的一样,案子陷入了僵局。
萧绝拒不认罪,付珈佇已死,春妮也已殒命,死无对证,又查无实据,案子审不下去了。
不能结案,就只好拖着。
付鸿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句,几位大人审得无趣,百姓听得也无趣,渐渐就散了。
萧绝先还给面子捺着性子听,后来就索性在公堂上睡觉了。
等宣布退堂,就打着呵欠:“聊完了?明天见!”拍拍陆尘的肩,扬长而去。
生生能把人的肚皮气破!
主审的几位堂官见不是事,同南宫宸商议之后,提了个折衷的方案出来:“不管怎样,付小姐已经死了,她与世子爷有婚约也是事实,付家也只想讨个公道,不如世子爷给付小姐一个名份,再补付鸿一万两银子,这件事就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