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遥遥相望,目光锐利阴冷,赫然正是杜荭。
四目相接,杜荭扬唇,绽了抹挑衅而轻蔑的笑容,转身,没入在潮之中。
“三儿?”杜蘅陡然心惊,脚下一滑,竟是一脚踏空。
“小姐!”紫苏骇了一跳,双手搂腰将她抱了起来。
杜蘅厉声喝道:“是杜荭,快追!”
“啊?哦!”紫苏忙放开她,冲进人群。
杜蘅踩着脚踏登上车,却不进去站在车辕上,在人群中急切地逡巡。
聂宇平发生有异,立刻靠了过来:“大小姐,出什么事?”
“杜荭来了,就在这条街上,立刻去找!”杜蘅脸色煞白,急促低语。
她早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整件事如此阴毒,应该是刻意抹黑自己,彻底毁掉她的名声而设。
萧绝,其实是被她牵连,受了池鱼之殃!
“此等人多眼杂,不是说话之处,大小姐请先上车。”聂宇平使了个眼色,黄健等人立刻不动声色地靠拢过来,将杜蘅护在中间。
以杜荭的心计,既然敢来,还敢露面,必定早就想好了退路,不会如此轻易就被人捉住。
“好,”杜蘅虽心有不甘,却也知聂宇平顾虑得对,咬牙进了马车:“先回去,再做计较。”
南宫宸眼见这边***乱,虽立意不管,脚有自己的意识,等他反应过来,已停在了杜蘅的车前:“出什么事了?”
杜蘅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冷淡而疏离:“王爷多虑了,大庭广众,青天白日,能出什么事?”
紫苏追了一条街,奈何今日街上人实在太多,她挤出一身臭汗,别说杜荭,连杜荭的影子都没看到。
想着杜蘅的马车还等在那,不敢耽误太久,只得气喘吁吁地折了回来:“小姐看花眼了吧?我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三……”
忽地瞥到南宫宸立在一侧,立刻警觉地闭紧了嘴巴。
“看到谁了?”南宫宸本能地追问:“可是与案子有关?”
“查案是大人的事,我一个丫头,哪里懂这些?”紫苏敷衍着跳上马车。
杜蘅淡声道:“告辞。”
南宫宸无法可施,只得侧身让到一旁,怅然地目送马车离去。
街对面一间窄小的馄饨店里,杜荭独坐靠窗的角落,背脊挺得笔直,正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双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南宫宸似有所觉,朝这边看了一眼。
杜荭立刻垂眸,细细搅着碗中馄饨。
南宫宸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招手叫来陈泰,附耳低语道:“我怀疑杜荭来了京城,而且离此不远。下次审案时,你多带些人,四处转悠一下,留心查找。记住,千万别露了行迹,惊走了她。”
陈泰讶然:“王爷,您找杜荭做什么?”
南宫宸目光冷凝:“要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是!”陈泰不敢再多问,自去布置不提。
杜蘅回到王府,先把王妃送回听雪堂,按捺着性子劝着她进了些饮食,就推说累了,带着紫苏匆匆回了东跨院。
两位舅太太并几位西安来的小姐要打听案子的进展,却被她推给了萧燕,登时就不满了起来:“看看,不过是跟着去听了会审,就把她累成这样!也不商量着往后的事怎么办,径去歇着去了!让人怎么放心把绝哥交给她!”
“她年纪小,刚嫁过来不到一个月,就遇上这种事,绝哥不在身边,纵是心里有苦也不敢说。”陈二奶奶叹了口气,满眼都是怜悯。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得?”二舅太太气哼哼的,很有些恼火:“这几日冷眼瞧着,她做起事来倒是有条不紊,可没半点慌乱。岚儿比起她来,差得远!我看哪,她不是害怕,而是压根就没当回事!”
陈二奶奶笑道:“燕儿也在场,咱们问她也是一样。”
二舅太太白她一眼:“燕儿就是个孩子,跟去不过瞧回热闹,听了也是白听!你让她说,能说得出子丑寅卯来?”
萧燕嘟着嘴,很不高兴:“二舅太太别瞧不起人,我又不是傻子,有眼睛看有脑子想,哪里比嫂嫂差了?她也就是命好嫁给了大哥,论年纪,我还比她大一岁呢!”
陈二奶奶乐了:“哟,谁敢说你傻啊?你可是堂堂的郡主,穆王府的心肝宝贝!”
二舅太太瞥一眼躺在床上流泪的穆王妃,叹了口气:“年纪大有什么用?你呀,还别不服气!我才说了你一句,你就噘着个嘴。再看看你嫂子,这些日子,听了多少冷言闲语,始终笑脸迎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进退有据,半点不受影响。光凭这一点,你比她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萧燕被她说得做不得声,半晌才悻悻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又没冤枉她半句,她能怎么着?”
大舅太太看她一眼,慢吞吞地道:“燕儿啊,你二舅太太说的可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宠辱不惊,不过四个字,说起来容易,真做到的有几个?这点,你是得跟你嫂子好好学。”
“这么说,绝哥这媳妇还挑对了?”陈二奶奶抿着嘴笑。
“只是觉得她身上还有可取之处。”两位舅太太对视一眼,大舅太太淡淡道:“对不对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二舅太太再看一眼穆王妃,叹口气:“也罢,两个人里,总得有一个沉得住气,拿得住事。”
萧燕听她数落王妃,心里气闷,忍不住回了一句嘴:“有爹和大哥在呢,要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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