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更是青红交错。
早就听说青莲居的后台极硬,今日方知名不虚传,竟然把他的身家财产都调查得如此清楚!
可他输光了全部家产,如果不扳本,今后赖什么生存?
难道以后闭门不出,吃穿用度可以用公中的,可人情往来就只向老婆伸手,出来赌次钱还得看她脸色,岂非一辈子给人耻笑?
所以,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扳本!
这么一想,虽说态度依然凶横,语气还是很狂傲,但握着的拳头却慢慢放下,揪着小蒙衣领的五指也渐渐松开。
小蒙微微一笑:“二少,您慢慢考虑,不着急。”
“押!”夏雷把心一横,喝道。
“请随我来。”小蒙把他带到隔壁的小屋,拿出纸笔,写了张卖身契约,微笑着递到夏雷跟前:“二少,就在这里签字画押。”
夏雷捏着纪氏的卖身契约,一双手颤个不停。
他夏雷,堂堂平昌侯府的少爷,张良卫镇抚,竟沦落到了卖妻鬻女的地步!
不,不能签!这一签,哪怕以后他赢了钱,赎回卖身契,也必然成为笑柄!如果赎不回……
他机灵灵打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二少,”小蒙常年混迹赌场,深谙堵徒心理,见他生出犹豫,微微一笑:“我劝您再好好考虑考虑,虽说我们只是要一个讨钱的凭据,万不敢对尊夫人不敬。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您……”
嘴里劝他三思,一只手递印泥,另一手则已经把银票递了过去,还轻轻地弹了弹。
一张一千两,十万两就是一百张,厚厚一叠的银票,盖着永通钱庄的戳印,发出哗哗地轻响,那声音美妙动听,勾魂摄魄,比少女的低吟更加诱惑。
此时,这一叠银票在夏雷的眼中,已不仅仅是钱,而是希望,是救赎!
他胡乱把手指伸进去在印泥上摁了一下,往契约上一按,再一把抢过银票,也不往怀里掖,直接拿在手里就飞奔着出了房间,拨开人群,冲上了赌桌:“再来,再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说话间,暗卫已经拿着纪氏的卖身契进了密室,恭敬地逞给萧绝:“爷。”
“啧啧啧,纪氏真可怜,十万两银子就把她卖了!”魅影边看边摇头:“真不敢相信,夏雷居然真的签了!”
萧绝冷笑:“他输红了眼,别说是纪氏,就是许太太也能给卖了。”
“咦!”魅影眼睛一亮:“好主意,他若是再输,就让他把许太太的卖身契也给签了。管它有没有效,恶心恶心那老妖婆也是好的!”
那边赌桌上已经重新热闹起来,夏雷拿着纪氏的卖身钱,终是心里发虚,不敢押大了,结果连赢了五六把,扳了一万多两回来。
顿时胆气壮了不少,又暗自后悔,没有多押一点,少赢了几万两。
于是,双开始加码。
接下来倒也没有一边倒,输二把,赢几把,周而复始,那些金银珠宝在几个赌徒面前兜兜转转,然后突然之间,夏雷发现桌面上已经空空如也……
“二少,不好意思,欠我五万~”盐贩甲笑吟吟地抬头望着他。
夏雷额上冷汗涔涔,两只眼睛熬得血红,忽地“嗷”地一声叫,抓起桌上堆积如山的银锭胡乱往怀里搂:“狗东西,你们使诈!联起手来骗老子的钱!”
“二少,输了不服气想抢钱啊?”几个盐商都站了起来,将他围了起来。
“这本来是老子的钱,就抢了,怎么着吧?”夏雷抓了桌上的银锭胡乱砸出去,砸得一众赌徒哇哇乱叫,四散乱跑,赌场里一片混乱。
“不好!”萧绝跳起来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