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本身就是一种污辱!
然,夏正庭除了陪着笑,还能说什么?
表面看来这场时隔三年的君臣会面,不止是相谈甚欢,甚至可以算得上推心置腹。
太康帝充分肯定了他的功绩,对于他的高风亮节,毫不吝啬地给予了许多誉美之词,亲切地表达了关怀和问候……同时,也直白地说明了朝廷的困难。
然,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一句话:困难大家都有,钱却真的没有。
他不禁一阵阵心凉。
原以为只要他回京,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谁知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户部银钱吃紧是事实,朝廷有困难也是实情,可是若皇上拿他当心腹,认为他不可或缺无法替代,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筹出几百万军晌以稳定军心!
绝不会象现在这样放任不管,甚至有种隔岸观火的味道!
皇上,这是要向他下手的征兆吗?
四十年沙场征战,让夏正庭对危险的降临有一种本能的感应,而此刻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降临!
仿佛驾了一艘船,顺风顺水行驶了几千里,眼瞅着要靠岸了却遇上了暗礁,稍一不慎不止是满船货物血本无归,还有可能舟覆人亡!
他本以今日在御书房已受到了足够多的警示和轻漫,没想到回到侯府,却还有更大的烦恼和羞辱在等待着他!
卫守礼在大闹了那一场之后,并未就此收手罢休。而是浩浩荡荡地从国公府里送了两个嬷嬷,二个稳婆,四个丫环到飞雪苑侍候夏雪。各种补品,药材更是流水地往飞雪苑送来。
平昌侯府外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在交头接耳,相互打听最新动态,以便充当茶余饭后最新的谈资。
许太太早就被气得躺在床上直哼哼,赶他不走,打他不得,杀了还不行,索性关了门,眼不见为净!
“岂有此理!”夏正庭岂容这疯狗欺到头上来?
当即大发雷霆,命亲随抓卫守礼过来教训。
不料,卫守礼理直气壮,反过来把他奚落了一顿!
不止是强灌夏雪喝落子汤的事掀出来,还把这些年来,平昌侯府后院里的那些腌臜事一五一十都抖落出来,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夏正庭越听越是心惊。
侯门深似海。
哪个高门深院里没有几个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哪个当家主母手里没有染过无辜者的鲜血,没有屈死过人命?
这些年来,许太太的所作所为,他并非一无所觉,相反,他清楚得很!
每一场看似繁花似锦,门当户对的婚姻背后,都暗藏着无数的刀光剑影。
有多少如花美眷,就有多少血泪沧桑。
这个游戏的规则,夏正庭清楚,许太太也清楚。
所以,夏正庭才一直在隐忍,退让,甚至装聋作哑!
为的,只是侯府的和平,家宅的安宁无限之血统。
许太太也才会一直握着屠刀,杀戮,宰割,肆无忌惮!
表面是维持血统的纯正,维护嫡系的权利和尊严,实则发泄着身为女人,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和尊敬的悲哀和愤怒!
对她毒辣的手段,夏正庭并不吃惊。
他惊的是,卫守礼是什么时候,又是用什么方法把他的家事调查得如此清楚,甚至比他本人知道的还要完整!
从许太太掌管中馈之初算起,其中跨越了二十多年!
最早的,当事人都化骨扬灰,搞不好已投胎转世了,除了几个得力的老人,府里侍候的下人也早换过了好几批。
若不是暗中监视了夏府几十年,一时半刻之间,他从哪里把这些事挖出来?
联想到今日在御书房,太康帝的态度,他只觉置身冰窖,手脚冰凉!
难道,皇上疑他,已不是一天两天?
“有这样心思狠毒,手段高明的岳母大人,老子可不放心把嫡长子交到你们手里!”卫守礼扯开了嗓门,有恃无恐地叫嚣着:“事到如今,只有两条路。要么,我把雪儿母子接到陈国公府暂住。要么,从今天起,老子住到飞雪苑,亲自守护他们娘俩!怎么选,岳父大人,你看着办!”
这两个要求,委实是毫无道理,无礼之极!
夏雪与卫守礼虽订了亲,却未成亲,把她接到陈国公府去安胎,岂非笑掉世人大牙?
同理,卫守礼却带了这一堆仆从,宣称要堂而皇之入住飞雪苑,公然同居,与无媒苟合何异?
夏正庭天性谨慎,为了这次返京,呕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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