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乌篷船的船帮撞上了青石条铺就的岸阶。船头摆好一只只桐油木脚盆,鲜鱼活虾乱跳。临河长街上的商铺们,陆陆续续地把门板卸下来,上蒸笼的上蒸笼,码布匹的码布匹。
商铺的后面,袅袅炊烟从灶间的烟囱飘出来。
只一瞬间,金红色的阳光洒在清风河上,枫陵镇的又一个早晨,没有意外地来到。
市井的贩夫走卒们碌碌地开始着自己新的一天。忽然,他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蒸包子的捧定熟黄了的竹编蒸笼帽,打渔家的提着渗水蠢动的沉重鱼篓,扫街面的差人也拄了大扫帚。
似乎万众瞩目一般,从街口行来一队简短古怪的人马。走在最前的是一名面无表情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年纪,剑眉朗目,轮廓异乎寻常地深,发色却在阳光下泛着隐隐的暗红。深秋里他只着破旧的素衫着,单薄的衣料掩不住厚实的肩膀和手臂上结实的腱子肉。倒是这身破烂衣衫反衬出了他这让这班豆芽似细胳膊细腿江南人自卑的好身架。他缓缓而行,仿佛踏着一种古怪的节奏,手中拽着一截草绳。
一匹灰马紧跟在青年的身后,马掌轻叩在青石板路上的清脆响声与青年的脚步出奇一致。那截充作缰绳的草绳并未绷直,灰马显是与青年相伴已久,早已有了默契,无须牵引,自会在后头默默跟随着青年的脚步,只是偶尔甩甩长尾,并不似寻常畜生走着喷鼻打响的。与它的主人一样,它有着与着其温驯不相衬的高大,远超南方马的健硕。便只在这闲庭信步似的行进中,就能嗅到它流畅肌肉线条中的沉睡的火药味,只是也与它主人一样,让爆发的力量隐没在了冷淡的表情与碎步里。马的身上压着一具车辕,却并没有让它显出疲惫或是不耐的样子。
这也不是什么像样的车,只是用一些树皮还未刨去的不同粗细的木料捆扎在一起的板车,徒有车板而无车架,还没有镇上人家拉货用的板车来得整齐。只有那一对车轱辘居然镶了精美却生了绿锈的铜钉。它一定曾经属于一部非常华贵的马车,却不知为什么被拆下来与那些未经料理的木料一起凑成了一部平板车,说不出的怪异。
车上自然还有些零碎杂物。一堆码的整齐方正的青砖块,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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