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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故人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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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话,到底叫人伤心!”

    我拉着她们坐下,挽起袖子,道:“我虽在月子里不能沾水,可是给衣裳上浆总是无碍的,总不能老是见你们辛苦,自己坐享其成!”

    槿汐在旁笑道:“既然娘子这样说了,咱们也不能说什么?只一样,娘子身子到底还沒出月,要是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所以若娘子走得动,去捡些柴火就可以,砍柴这样的重活,就交给奴婢与浣碧姑娘就是了!”

    我晓得槿汐与浣碧一心一力要护着我,心下更是感激。

    次日起來,一早便去山上拾柴火,正遇见静白带來两个姑子出去,见我要去拾柴火,便大喇喇道:“帮我院子里也去割一担來!”

    她说得理所当然,我自然也不愿意与她起冲突和她争执,于是唯唯应了。

    我第一次去,去得早,山上还沒有人,我兴致勃勃割了一大把挑回去,先送去了静白的住处,她只看了两眼,突地一把伸手掐在我胳膊上,笑道:“我瞧你是偷懒了,挑了这些來敷衍差事么,你瞧瞧这些草,哪里是能用的!”她如掐我一般一指头掐在草茎上,碧绿的汁液立刻洇了出來,她斜着眼嗤笑道:“瞧你那蠢笨样子,挑得柴草必定是后坡的,只看着高大,但水分多最不好烧,原看你一副聪明面孔,却是个笨肚肠,连拾个柴火也不会,到底是宫里出來的娘娘,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是享福的命!”

    她说得尖刻,我手臂上吃痛,不敢躲,亦不敢回嘴,少不得生生忍了下來。

    旁边一个姑子叫莫觉的,正是静白的徒弟,忙顺板搭桥,谄笑道:“师父说的是呢?你瞧她那个狐媚样子,哪里会拾柴火,只会一味地矫情乔张作致,哄人可怜儿罢了,她以为她还在宫里头呢?想必在宫里也是一味狐媚圣上那种狐媚子罢了!”

    我只木木听着,有一股酸楚之意生生逼上喉头,只木然想着,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怎么亦这样往人伤处去戳、毫不留情呢?我又是何处得罪了她们。

    只是人情冷薄,我看得多了,亦懒得去争辩什么?

    静白见我呆呆的,也不分辩,更觉厌恶,道:“去罢,我瞧了就心烦,再去拾两担柴火來,要不不许吃饭!”

    我木然上山,这次记了教训,只往前坡的捡去,正割了两下,却见莫言闷头走了上來。

    她打量我两眼,目光落定在柴草上,问:“这就是你拾的柴火!”

    我并看不出不妥,只得答:“是!”

    她二话不说,将整个箩筐翻转过來,将我方才拾的柴火全数倒在了地上,她瞪我一眼,道:“你别吃惊,你拾的那些,少不得回去又要遭静白的数落!”

    我微微惭愧,低头道:“我并不晓得要拾怎样的,也沒人对我说!”

    莫言头也不抬,道:“甘露寺那些人存心要看你笑话,怎么会告诉你要捡哪些!”她只顾低着头,一路往上走去,走走停停,边拾边道:“拾柴火,听起來是轻巧的活儿,其实也不容易!”她折了几枝柴草指给我看:“这种莠穗草最好,挺拔又耐烧,然后是白渣棉,还有一种叫“鹁鸽蛋”长得像小竹子,烧起來啪啪作响!”

    她说得草我多半沒见过,只得默默在心中牢记,以便自己今后能分辨出來。

    莫言又道:“方才静白有句话沒说错,割草要看位置,草分前后坡,后坡潮湿,草长得高大,但水分多不好烧,割前坡草为的是前坡朝阳干燥,野草长得矮小敦实,份量又轻,烧起來耐用!”

    她手脚灵快,不多时已经割了一大把了,统统装在我箩筐里,我跟在她身后手忙脚乱学着,割了还不到一把,不由苦笑道:“我当真是不中用的,割些草由你教着,还这样不利索!”

    她瞟我一眼,冷着一张脸道:“你本就沒做过这样粗重的活儿,慢慢学着吧!我还瞧着你们那绣花的功夫难学呢?要交到我手里,顶多给她绣个鸭蛋!”

    我瞧她人虽冷冷的不甚合群,然而古道热肠,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肯这样伸手相助,我自然是十分感激。

    时日渐渐转向中午,忙了一上午,两担柴火高高堆了尖,虽是冬天里,却也毛毛地出了一身汗,莫言一堆堆帮我踩实了,道:“这些足够你烧上两天了,也好去跟静白交差!”

    我拭一拭额头,抬眼望向四周,只见黄草茫茫,大多枯萎了,于是笑道:“不如你先回去,我再拾些吧!”

    莫言哪里肯,不由皱眉道:“你身子才好了多久,就这般死撑活撑的撑给谁看,你还沒出月子呢?小心落下什么毛病,以后有你的苦头吃!”她本是卧蚕眉,如男人一般,如今生气蜷曲起來,更觉吓人。

    我忙笑道:“好好,听你便是!”我感激不已,道:“我初來时病着,多谢你拿红糖來为我救急,如今更是要谢谢你!”

    她拍一拍我的手臂,大笑一声,道:“说什么这样见外的话!”莫言力气大,这样一记拍在我手臂上,又是方才被静白掐过的地方,不觉“哎呦”了一声,莫言听地不对,一把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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