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仪宫平素甚少有人来往,因是先皇生前最喜欢待的一处,宫人打扫也是格外尽力。是以,早仪宫虽是无人住,也是干净清爽得很。占据了宫殿的是满目的书籍,早仪宫的内殿是床榻,先皇读书累了,便进去躺上一会,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皇姐,你真的非要离开不可?”方梓书问她。
平安颔首。
方梓书眸色一暗,这时候正逢奉茶的宫人上来,他亲自端了茶水,将宫人屏退,转身对平安道:“皇姐要走,朕拦不住。只求皇姐喝了恒儿敬的这杯茶,就当做恒儿感谢皇姐这么多年的教诲。”
平安一顿,方梓书已经跪了下去,大有不喝茶便无法继续下去的势头。她犹豫了半刻,突然想起当年他跪地求她相助平稳赵国江山时的模样,眼神一动,接过茶杯饮了一口。“皇上如此大礼,本宫实在承受不住,还是快些起来罢。”
方梓书见她饮下茶水,眼中有诡谲的光闪过。他站起身来,道:“朕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朕杀了那两人,皇姐你便对朕一眼也不想看。难道朕和皇姐这么多年,也敌不过和真武侯和薛太傅?”
平安颦眉,见他的目光竟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恨意,心下觉得不妥,此刻却听见殿外隐约有落锁的声音,她的脸色冷得如冰,定定地扎在方梓书的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梓书笑了笑,几分苦意,更多的是狂热。他道:“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看出朕的心思,唯有皇姐你狠心罔顾?你以为朕杀真武侯真的是因为害怕他功高震主?”他望着平安,终究将压抑了多年的心思吐露,“朕是为了你啊。朕不想真武侯回来将你娶走,朕不愿意你和他百年好合。朕心里,一直喜欢你啊。”
“荒唐!”平安的脸色骤变,手里的茶杯登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热气升腾。“本宫是你的皇姐!你在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