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盘子大小,压得一些枝条垂了下来,探进廊内,白色清新,花瓣浓艳,令人眼前一亮。
夏语初惊笑道:“这是什么花?开得可真漂亮。”虽是惊叹,却是微微拔高一点的平淡语气,并非小女孩儿的一惊一乍,带点吴语的绵软,即使只是初见的聊天,也丝毫不令人觉得突兀和生厌。
晋凡书自然而然地笑答道:“这是琼花,又叫木绣球,花大如盘,洁白如玉,晶莹剔透,开花时好看,结了果子红红小小的一粒粒缀在碧青的叶间,也甚是好看。”
夏语初笑着点头。
细雨如丝,花红柳绿,笑语清淡,倒让人生出几分闲谈的惬意来。
说说走走,不自觉就走到了待客厅,待进了待客厅,丫鬟们上了茶,分主宾坐定,晋凡书捧着茶杯,突然发现,以前与这姑娘相见两次的不愉快和因此相伴的屈辱带来的怨怒感,已经消散了。
而对这姑娘的怀疑和戒备,竟然也消散了不少。
他捧着茶有些仲怔,这是怎么了?
他的思绪被一个声音打断,夏语初喝了口热茶,对晋凡书道:“三少爷,多谢您的接待,以前是邬某不懂事,还请三少爷见谅。”
这却也是她的真心话,夏语初后来也是回想过与晋凡书在当铺和在客栈相遇的两件事的,那时候她刚到古代不久,又是逃亡的身份,刚被慕容归算计了一番,心中充满的是对陌生世界的彷徨和无奈,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轻易信任,就如一只刺猬一般,时刻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其实后来细想,这晋凡书可能并无恶意。
只是,她不知道当时她的作为,令敏感而有些自卑的晋凡书觉得受到了屈辱和轻待。
晋凡书从仲怔中回过神来,放下精致的碧玉茶杯,问道:“姑娘尚未解释,为何以前自称姓楚,如今却自称姓邬。”
夏语初垂下眉,微微叹气:“说来话长。”望着晋凡书道:“那时小女子满心彷徨,满心不安,如何敢轻易以实情告人?”
晋凡书挑眉:“哦?”
夏语初道:“小女子是宜阳郡故兰镇人氏,我父亲是贵府邬太姨娘的堂侄儿,后来邬太姨娘入了晋家,与我家来往便断了。但邬太姨娘曾经派人与邬家联系,这个一问邬太姨娘便知。”她打量着晋凡书的神色,见他并无多少好奇之色,便明白他多少是知晓邬太姨娘的故事的。这倒免得了她多做解释,何况说自家长辈私奔之事,也不太妥当,恰好。
她接着道:“后来一场瘟疫,夺取了我父母亲人的性命,只余下我与哥哥两人相依为命。”
晋凡书怔了怔,道:“请姑娘节哀。”
夏语初微笑着摆了摆手:“都过去十年了,我也接受了。”她想起了自家的现代的父母,眉宇间不由露出一点悲切之色。而这点恰到好处的悲切之色,倒让晋凡书沉默了下来,心里对她已有几分相信,却是阴差阳错之举。
夏语初接着道:“父母临终前,担心我兄妹年幼无依,嘱咐我们若有难处,就来投奔邬太姨娘收留,还给了我们信物。”她指了指被晋凡书放在桌上的银钗:“这是邬太姨娘未出阁时的饰物。”
晋凡书道:“既是如此,为何当时不来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