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含笑拱了拱手,就走了出去,芙儿便跟了出来。
留芳楼位置不小,也确如芙儿所言,有几次景致还不错,但整个坊间充盈这一种纸醉金迷的氛围,容四有些不喜,又想起在离开行宫前,夏语初交代他买花灯回去的话,嘴角就现出了笑容,就对芙儿道:“我要出去买些东西,你请自便罢。”
芙儿怔了怔,思及若是单她的恩客此时走了,一来在姐妹们中失了面子,二来怕拾翠责骂,三来么,这段时日留芳楼生意极好,她陪笑也有些乏了,倒不若跟着冷淡的大爷出去逛上一趟。
她思量毕,就陪笑向容四,带了些讨好和小心翼翼道:“四爷,若是您走了,我们家妈妈又该罚我了,我就陪您出去逛逛罢?”
容四皱了皱眉,不为所动,芙儿暗地咬了咬牙,心里只觉得有些委屈和失落,见这理由打动不了他,又道:“听口音,四爷不是杭城人罢?芙儿是杭城人,虽女子无能,因出生清苦,从小跟着父母奔波,倒也知道些杭城的详尽,若是四爷对杭城不甚熟识,要买什么东西,芙儿倒是可以帮帮忙的。”
容四想了想,觉得让她跟着倒也没什么,若是此时让她回去,虽然他并不惧其他人有什么看法,但也扫了底下弟兄们的兴,便道:“好罢。”
芙儿欢喜起来,脆笑道:“请四爷稍候,我去换一换衣裳。”不等容四答话,她便生怕容四反悔一般,连跑急步地转了个弯走了。
幸好等的时间不长,芙儿很快就回来了,她向容四笑道:“爷,可以走了,让您久候了。”
容四扫了她一眼,只见她换了件素净些的衣衫,头上的首饰也换了,只带了一朵小珠花,若非神情间会不经意会露出些许妩媚的娇态,倒像寻常人家的姑娘了。
他暗地点了点头,道:“走罢。”
洛儿便落后一步,跟着他出门,也不用坐车,指点着容四往几条侧街上走。
在一条侧街上,在热闹的馄饨小吃摊档上,一个少年人正跟着父母忙乎着,他旁边还有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小媳妇,都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因为元宵节出来游玩的人多,他们都忙乎得热火朝天。
那少年人是兰良升,此时,他看见了容四,心猛地一跳,瞬间,他觉得身周的热闹都似乎隔了一层什么,眼中只看见容四慢慢地行着,而他,只想上去问一问,楚夏如今怎么了?
突然,他发现容四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滑过他,甚至没有停顿,就漠然地移开了目光,那样的冷漠,让他的心都觉得停跳了一下,心头那点冲动突然就如被风吹灭的火苗一般熄灭了。
他低下头,忍住心里的惆怅和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年轻的小媳妇见他突然呆住,关切地问道,平凡的面容因为眼中闪过的柔情蜜意,如蒙上了一层亮光一般动人。
“没事。”兰良升回过头来,向她微笑,温声道:“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歇歇罢,我能行的。”张妞儿忙道,关切地拉了张凳子让他坐下。
“不用不用,没事的,”兰良升忙道:“我做慢点就是了。”他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生活就是这样,个人太渺小,不管你是喜是悲,是得意是失落,都不为所动地向前,过去的事,不管你是忘还是记着,还是深埋在心底,它不会回头,也不会稍事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