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热水里,被温暖的热水包裹着,夏语初的身上还是一阵阵的发寒发冷,那种毒蛇盘踞在身上的滑腻冰冷的感觉挥之不去,让她直恶心想吐。想起毒蛇挪动的细微触觉,让她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毒蛇微腥的呼吸,似乎还在鼻端萦绕。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夏语初嘴角露出讥讽的冷笑,眼中却似漫进了水雾吧,酸酸涩涩。她将自己沉入了水里,任由泪水弥散在热水中。
当天傍晚,参加冬祭祀的人就回来了一多半,其中包括慕容归和容二、容四等人。
纷扰而不乱的声音从行宫外传来,一直到到行宫里,然后安静下来,日子又回到了寻常的轨迹。
一般冬祭祀后,祭祀的钦差都会离开行宫回到杭城的官家府邸,或是直接回都城。
但此时已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就算此时启程回都城,也难以在除夕前赶到都城。
而慕容归也没有回杭城的府邸,而是安心在行宫住了下来,他上了折子,理由是诚心为祖先守陵两个月。
皇上对他得折子已经准了,都城里多是捧高就低的人,对此多有赞誉,他不概不管。
而容二等亲近的人知道,他除了为祖宗守陵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懒得应付杭城及旁近几个郡的各路官员。
经过一个晚上的忙乱,第二天各处都安置好了,各司其职。
早上,夏语初照常到练箭场练箭,容四已等在那里了,但他没有像往常一般一边练箭一边等她,而是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练箭场边上等着她。
看见她来了,他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
夏语初如往常一般向他行礼后,就到兵器架旁拿了她寻常练的弓,搭上箭,慢慢拉开弦。
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她表面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容四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今天不要练了。”
夏语初回头看他,眼神和语气都很平淡,平淡到近乎冷漠:“为什么?”手中拉满的弦一松,那支箭带着破风的细微声,“啪”地钉在远处的靶子上。
容四看了一眼,觉得喉头有些发紧,他抿了抿嘴,低声道:“你昨天……累了,歇息一天罢。”
“不用了,”夏语初又拈起了一根箭,勾动弓弦,这次箭没有中靶,掉在箭靶旁边的雪地里,深深地扎了进去:“我不累,多谢记挂。”语气中有淡淡的讥讽。
容四静了静,也拿了弓箭在她旁边,指点她的动作。
到了下学的时间,夏语初将弓和箭放回兵器架上,向容四行礼告别,转身要走。
“楚夏。”容四在她身后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