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低着头,觉得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如黑沉的水一般要将他淹没,让他觉得有些窒息感。
“容二,”平静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知错吗?”
容二一咬牙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嗯?”
“属下错在不该对楚姑娘试探考验。”
慕容归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平静无波,此时却带着些微的叹息:“不,你不是错在不该对她试探考验,而是,不该擅自对她试探考验。”
容二一惊,一思量,顿时冷汗沁沁,在寒冬里,汗珠一粒粒滚落下来:“属下……”他声音微涩,他掌管过许多侍卫的训练和考验,每一项慕容归都不亲自参与,但每一次方案和做法,都会提前禀告慕容归。
其他事也一样,因此,慕容归虽不亲力亲为,却事事掌控于胸中。
而此时,一个“擅自”两字,就将容二心底的恐慌彻底地勾引了出来。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擅自处置了这件事,就可能擅自处置那件事,长久以往,那是架空!那是对慕容归的架空!
从某种程度来说,容二所作的决定和所说出的话,就代表了慕容归。他坚信自己对慕容归是绝对的忠诚,但是,当尝到了权力和掌控的滋味时,谁又能保证自己是一成不变的?
他终于明白了心中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出自哪里!细思量他近一两年来的所做所为,他头上豆的汗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浸湿了地上精致的水磨青砖。
有多少事他是以为慕容归好、以对慕容归有利的名义而擅自作出的?那些事确实都对慕容归有利,但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更大的隐患?
这个让他愿意追随一辈子的年轻人,凭借的不止是他们多年扶持和相处的情分,不止是他的权势,更有令他信服聪敏和魄力。
“属下知错了。”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这次是出自内心的诚服。
他已多少年不用给慕容归磕头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那尊荣是慕容归给的。
这个俊美的年轻人一直不动声色,却在适当的时机点醒自己,如慵懒的豹,慵懒矜贵,却危险锐利。
“起来吧。”慕容归淡淡地道。
容二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温和,心中一暖,一种淡淡的羞愧浮现在心中,他又磕了一个头,默默地站了起来,退出去。
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我信她。”
容二讶然回头望去,却见慕容归端坐在榻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垂着的眼眸里看不出神色,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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