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容四纵马急驰着,神情有些急切。
皇陵近在眼前,没有什么暗语,他通过使用的是腰牌和自己“容四”这个身份。
祭祀正在进行,低沉悠远的钟声远远地传来,他飞身跨下马,抱起马上的锦袱进轻门熟路地进了皇陵旁边的院子里。
那不是守陵人的住处,守陵的护卫和太监都住在另一处,这里是贵人祭祀的歇息处。
他将礼服交给了掌管服饰的侍从,然后就去找容二。
容二正在另一间屋子里,却没有歇息,他正忙碌地和杂事官商议一些事务。虽说他不是随行祭祀的人里官职最大的,他甚至没有官职,也不是身份最高的,但那些杭城的官员们安排事务,还是会向他回禀一声,因为慕容归正在主持祭祀,那容二就能代表他作一些决定。
容二一般是不干涉杂事官的安排的,只是提点一些事情。
容四在外室等着,他心急如火,却还是努力地克制自己,安静地等着,直到杂事官告辞而去。
他立刻就出现在容二面前,容二点了点头,淡然道:“礼服带来了?”转身理了理桌上的器皿。
容四没有回答,而是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眼中翻滚着不解和愤怒。
容二慢慢回头,脸色冷凝,直视着容四的眼睛:“你很急躁,这不像你。”
容四握了握拳,转身要走出去。容二喝道:“容四。”语气里已隐含怒气。
容四回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容二走近两步,道:“容四,这是考验,你以前也做过不少,为何对她不行?!”
容四望着他,却没有说话,容二接着道:“她号称自己失忆,身份成谜,来历不清,身似闺质弱柳,所行之事却堪比老江湖。别人或许不记得,但你一定还记得,我们初次见她,在那个山道上,一个弱女子面对十几二十名山贼,却能逼得山贼放行。就算别人认不出来,你一定认出来了,她就是那个女子,她是寻常女子吗?殿下默许楚夏留在身边,我们却不得不留意,不得不试探,若殿下因此而有所不测,你我万死难辞其咎!”
他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你不也默许我的做法了吗?否则你何须抛下她?你又何须担任这个抛弃者的身份?”
容四默然,他慢慢垂下头,手指蜷起成拳,用力握着,是的,他其实是默许了容二的做法。
因为那个“万死难辞其咎”的忠诚和责任,因为……因为,或许他并没有打心底地信任她。
她向他吐露她借尸还魂之事,他一夜未睡,翻来覆去地思量,在信与不信中徘徊,在自己的脑海中结了一团乱麻,于是他干脆早早地起床练箭,平复自己纷乱的思绪。
但当第二天她微笑着和他招呼,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探究他的神色时,他就彻底地心软了,不管借尸还魂是真是假,他决定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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