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也没什么作用,何娘子或许是被转卖拍了,一直对她都带了讨好。
她也不急在一时,人与人之间的交心,特别是有利益和等级差异在里头的,不是三五几天就能做到的。
姜茶喝进胃里,暖暖的热力就散发在四肢百骸,手里捧着的小暖炉也温暖了手掌,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达到身上,夏语初依靠着背垫,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如往常一般,回想一天发生的事情。
“……被他喂了蛇。”鲁氏幽冷的笑容又出现在脑海,异常清晰。那一刻,穆公子正微垂着眉,避开头顶洒落的雪珠,修手执花,唇边那一个清浅的笑容有些孩子气……
夏语初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初遇穆公子,他带着一群人策马奔驰于山道上,全是英姿勃发的男儿,再遇在船上,满船除了为了照顾她而寻来的何娘子,亦全是朗朗男儿,而此时住在园子里,除了两个粗使婆子,亦全是男儿,而慕容归的身边,从未出现丫鬟伺候……
那,穆公子是断袖?!
她呼出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的边缘,他,就是个断袖吧?
第二天再见到鲁夫子,鲁夫子依然不紧不慢地教她识字写字,但进度却不是第一天的只有寥寥几个字了,而是几十个字,每个字对着临描几十遍,将夏语初写得手直发软。
但即使这样,也没有掩住夏语初的八卦之心,写完字后,她就目光闪烁地望着鲁氏,鲁氏捡着她写的一叠字纸看,一边看一边嗤笑,拿起笔沾了朱砂,一页页画个大大的交叉。
然后她抬起头看了看夏语初,讥笑道:“你还能写得更差些吗?”
夏语初只羞愧了不到一秒钟,就道:“有鲁夫子您这个名师在,我看好我自己。”
鲁夫子怔了怔,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回去罢。”
夏语初迟疑了一下,抬起头问道:“那,像您昨天所说,应当如何对待穆公子呢?”直接问穆公子是不是断袖,她还没有胆量,也没那么鲁莽。
“穆公子,”鲁氏微怔了一下,这还是夏语初第一次与鲁氏提起慕容归的称呼,不过她只意外了一瞬,甚至让人没有感觉到她的疑惑,就立即语气平淡地道:“你欲如何待之?”
“请夫子指点。”夏语初态度很恭敬。
“忠心。”鲁氏坐直了身子,定定地凝视着她,方才的漫不经心化为凛然锐气,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就截然不同,如盯着一只猎物,目光锐利如刀。
夏语初心头凛然,她不由地也坐直了身子,低声应道:“是。”她的声音有些紧绷,戒备和警觉弥漫了整个人。
鲁氏笑了一下,表情和神态却依然锐利如刀,那丝笑容没有带来一丝缓和:“如果做不到忠心,你会比那个人死得更惨。”
夏语初默然,鲁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松懈下来,慢悠悠地依靠着椅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还有,除了忠心外,不要抱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她又笑了一下,笑容很冷。
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将桌上的书丢给夏语初:“每个字再抄上一页,你就可以回去了。”说罢自己慢悠悠地走出了门,回自个的院子。
夏语初握着书,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冷。